俞妃及时打断了镜花的话,透过镜子看着镜花,低声呵斥道:“人家可是奉督主的命来的,你想不想在宫里干了?”
转而又看向自己身上的一身大衫,配着霞帔和褙子,只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长叹了一口才接着说道:“况且我与那宋婕妤同住延禧宫一年多了,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镜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了头,回答道:“知道了娘娘。”
俞妃念在和宋婕妤同住一处的情分,让侍女青霜出宫安顿了宋婕妤的母家。
说来这宋婕妤也真是惨,本是出身名门,但是是家中庶出,被家族送来入宫,人人都以为她那是有了天大的福分,可只有宫内人才知道,有时候入宫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在延禧宫这地界儿,更是孤寂。
却没想到宋家知道自家女儿死了却没有半分心痛,据青霜所说,那家人只收了俞妃送来的东西,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过去了,也没有多言语,连宋婕妤的尸身都没有过问。
俞妃听到回信时正在太和殿前的宫宴上。
歌舞升平,锦绣满园,这一夜宫内是何等的热闹,不少宫外的戏子进了宫,在那四四方方的台子上摆弄自己的十八般武艺,殿后还有光禄寺的人在准备烟花。
台上人唱着戏曲,台下人听得入迷。
俞妃听了青霜的回话后便心不在焉的,没了看戏兴致,身上的朝服和头上繁重的头饰限制住了她的动作,令她很不舒服。
但她身为妃子,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席的,于是便只能这样受着。
待到宫宴结束已经过了丑时,众人终于纷纷离宴,俞妃正要动身往回走,身后的青霜立刻给披上了一件大氅,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脚步声。
她转头看过去,忽明忽暗的宫灯下正走过一队人,约摸是在宫中巡察的侍卫,皇宫宫宴是大事,每年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都会布防,只是五军都督府大多在宫外,锦衣卫多半在宫内。
看来者一队人个个身着绯色飞鱼服,腰间别着一把绣春刀,一看便知是锦衣卫的人马。
俞妃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微微侧头望向那一队人,只一眼便认出了他。
只需那一眼,不必走近,也不必说话,日思夜想的人不需要看清他的五官,只远远地望一眼,纵使他身处黑暗,纵使他周围有无数人,你也能从中认出他来。
“俞妃娘娘。”
出于礼节,为首之人躬身行礼,那双深邃的眸子一下对上了俞妃的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俞妃颔首回礼:“辛苦张大人了。”
两人只对望一秒,随后便错开了眼,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谁也不曾回头。
身后此起披伏的炮仗声点亮了天空,时隔许久的一面平复了两颗炽热的心。
这一面才使灰暗的紫禁城有了一丝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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