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二月的春风终于吹在大西北那片高岭之上,冻着的沃土也随着融水窝在土地的上层,这片土地在日照之下散着“仙气”
了,春风便吹着这股“仙气”
腾起埋向了这个有点冷寂的小村庄,这样便显得有点生气了。
“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个吉利的日子,地处山沟子的大西北农民可没打算在这天闲下来,年轻一辈的男人们便收拾起行装要翻过山去,他们要逃离这个困着他们一辈子的地方,他们希望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了。
剩着一些老男人便赶着老牛上山翻土去了,被翻过的润土依旧散着雾气,时而会有藏得深的冻土累得老牛喘着粗气,后面的老男人更是鞭打着老牛叫骂着,来了脾气的老牛立马翻跳一下挣脱拴了它一辈子的缰绳笑着山外跑去。
本就勤劳好动的女人们更是没有闲下来的意思,淘过粮食翻过干草拉着小车便去磨面了,正好余年的粮食看了看也见底了。
“二月二”
最重要的事还是要“吃甜醅”
这件事了,这是大西北人山村为数不多的奢侈了,没有哪个大西北的人不好这口,尤其是小孩子。
首先淘洗过的麦子要煮过七分熟散去热气的,装在一个黑灰色的缸里面的,掺上甜水围上厚厚的衣服然后要绑上一根麻绳的,可不能泄了气的,最后放置在炕角就行了。
有些嘴馋的熊孩子偷着摸着提早掀开黑缸便要做第一个吃甜醅的人,可这时候的甜醅是酸的苦苦的,没有口福的熊孩子到现在还以为村里的甜醅是酸的,是苦的。
“二月二”
在农历时分看来就是“好彩头”
的意思,在这天谁也不敢犯懒的,就连村头闲着的的“老不死的”
这天都回家干事去了,忙着要在新的一年里打个好彩头。
当然,老斗母亲这天也是没有闲着,给着老斗做了点甜醅,想着其他孩子能说到的甜醅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少了。
“其他孩子”
在老斗母亲脑海中掠过,老斗母亲还记着那个孩童背着书包在夕阳下人群之中追笑的场景,作为一个母亲喜欢那个场面,喜欢那一阵阵童真的笑声,当然笑出声的那个人最好是自家的斗子。
学校是建在村尾的,离着老斗家便是有一段距离了,但通往希望的路又何必计较也此,老斗母亲依然记得斗子是想走出去的,是要翻过山的,但自从老斗去年患病到现在,老斗再也没有在母亲面前提起了。
闪闪发光的太阳也会迎来漫长黑暗的夜,人们且相信那颗太阳依旧会出现在东山的棱崖处,老斗母亲也相信老斗是闪闪发光的,是炽热的。
择日,老斗便问着母亲道:
“妈,咋们这是要去干嘛……”
“咱去学校啊……斗子你今年也八岁了,应该识几个字了吧……”
在老斗母亲在深巷拉着老斗的手便说着。
听到这话的老斗突然感觉心中颤了颤,脑子里面热乎乎的低着头弱弱地说了一句:
“妈,我能不能不去上学……”
听到这话的老斗母亲没有像这大西北村庄的家长怒气冲冲,只是呆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老斗说道:
“斗子,不读书你就得帮着我上山干活,你去年还喊着不去下地干活的,要出人头地的……走,咱先去学校看看……”
老斗听完母亲的话要说什么来着,但看着母亲的眼神便便弱弱地嗯了一声,老斗知道母亲的不易,母亲也知道老斗是不怕吃苦的,随后便点了点头跟着母亲沿着巷子走了出去。
俩人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二月二”
的天下起了微微的朦雨,老斗走在这朦雨中便有点享受了,未开耕的土地里的杂草突然冒了尖了,这朦雨便招来了春风,借着春风染湿了远处光秃秃的棱崖了,平日里光秃秃的崖是看起来有些生气了,难得的春雨,人们透过朦雨看去便是江南的风景了。
就这样冒着朦雨的俩人便到了学校的铁门前,从天晴走到朦雨,此时刚好是课间的孩子们嬉戏在这朦雨中,追逐过后传出来的嬉笑声便配得上这场开春的朦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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