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秋天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谷收了,待中秋过后整个西北的山川便应着北风变了色,西伯利亚的寒风已然悄然吹进了西北的每一个处角落,吹黄了夏蝉的绿叶,落了下来就名曰落叶,吹落了院前的黄菊花蕊,吹走了雀雁南飞,也吹走了些许的思愁了,但最重要的是那空着的粮仓也被这北方吹得鼓鼓当当了。
在这大西北确能感受到秋天的不同了,相比于春天的崖绿,这秋天确是把金黄色撒遍了山川,就连土地下的硕果也结了些秋天的金黄了,寺庙里的钟声应着落叶便有着清风徐来的味道了,晨起时的香火是虔诚的味道,飞掠过落红,便可以听到佛祖的祝福了。
相比于这大好山川,农人是更关心土地下的硕收,翻不过大山的旧人们便靠着土地活着,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忘不掉的。
“春耕秋收”
便是农人一年要干的事情了,他们想着梦着虔告着有着不错的谷收,甚者还要给先人上上一炷香来保佑秋收的回礼。
儿时的我是参与过属于大西北的谷收,这秋收也是有着顺序先后的,“七月麦谷八月豆,九月土豆十月种。”
这便是父亲教给我的口诀了,至于这个“十月种”
便是要种冬麦了,我也不解地问过父亲:
“这都冬天了,为什么还要种麦谷啊?”
在秋雨绵绵下“秋种”
的父亲止住耕地的驴子跟我说道:
“就和那崖边的蔷薇一样,来年开得比今年更美了……”
到了长大之后才知道,“秋种”
的麦谷生长周期要比春种的麦谷长,麦粒也更加饱满了。
这谷收便是农人最忙碌的季节了,盼着盼着土地便生出果来了,农人最怕的事情便是什么收成了,那满片金黄色的土地是农人毕生的希望了,就连巷口的老头老太太也是时常谈论着土地了,这片土地养育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世世代代。
农人是勤奋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在谷收的清晨便热闹多了,这片寂静的夜在结束之时,总是被着连绵不断的嘈杂声打破,男人是起的最早的,收拾着农具喂着驴马,在这村子里养牛的人家是多数的,可能是因为牛给着人一种憨厚老实、吃苦能干的感觉吧,这便跟着早起的农人一样勤奋了,也有着一小部分的人乐意养马的,倒不是因为马比牛更吃苦耐劳了,这些人是好骑马的,在闲暇的余辉时光便可以骑着马游村了,奔驰起来的马这一刻是自由的,骑着马的男人手中再拿上一把锄头,更有些手持长枪的将军了,村南的孩童看了吵着闹着也要骑着自家的母牛奔驰山河去,这样看来这个男人骨子依然有着“持长枪,赴战场”
的将军梦的。
听着男人敲敲磕磕的声音,侧躺在炕上的女人也骂骂咧咧地下了炕做早饭去了,架着车收拾好干粮便跟着谷收的车队驾往山川去了,这般动静便将这寂静的山谷变得热闹了,牛叫声、人闹声为着谷收的一天揭开了帷幕。
东方红鳞浅白,透过山顶照亮着这片村庄,鸣叫的公鸡今儿较这昨天像是睡过了头,待这片喧闹过后才扯着嗓子宣告着新的一天。
老斗母亲起得是比较晚的,倒不是因为懒惰,相反老斗母亲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勤奋,因为老斗要去上学的缘故,老斗母亲只得陪着斗子走完这段深巷,到了巷口处那迟来的晨光倒也照亮些路了,就在巷口处一个往着村北走去,一个往着东边的田野走去,秋时的晨曦来得是比较晚些了,窥出的些许暖光是照在西边的山谷的,在东边田野里的农人是不是会停住手里的镰刀锄头望着映在西边山谷的晨光,他们望着、等着、急着这暖光早一点照在这片土地上,这片土地被北方吹得有点冷了,麻雀也不曾在朝阳之前飞过这片土地,种在土地上的农物也随着山林的落叶黄了下来,冷血的虫蛇这时早已掘了个深洞藏了起来,再望去东边的山林,像是冷风画出了一幅名叫《秋落》的画作了,但画中的柏松却和这幅《秋落》有些不和谐了,那柏松却像是有一些僵住了,便没有了一点生命的气象万变,我想着生命就应该是有些色彩了,不然就有些单一无趣了。
待整片土地被晨光照个遍时已然是正午时分了,一些晚起的老头这才披着个棉衣正坐在火盆前烤着火烧着水,嘴馋的老头便拿出柜子里的羊奶热了泡着馍馍吃,这便是老头对着自己的最高礼待了,待将碗里的泡馍吃个精光后,便掏出背后的烟斗压些烟草,将擦着的火柴放置在烟草上点着,随着便是猛吸着一口了,盘坐在炕头托起烟斗享受着晨时的安详。
刘旗云也被这“车水马龙”
的闹声吵了起来,想着留些睡意要再次入睡,东起晨光狠狠地照在了刘旗云的脸上,这轮晨光好似要吵醒每一个要懒惰的人,毫无睡意的刘旗帜便套着两件衣服走到路对面的角落晒太阳去,但似乎迟起就连晒太阳的地方都没有抢到。
村头的老头老太太起得要比公鸡早,便将最好的角落占了去。
因为秋起凉风的原因,他们都穿得有些臃肿了,一旁套着短袖的刘旗云便有些格格不入了,朝阳已经将这里照得暖和了起来,这里的老人都是穿着黑色的,在晨光的映照下那黑色便有些五彩斑斓了,晒太阳便是祥和的了,坐在晨光下便更要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温暖了,“老者”
们这便静静地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刻宁静,像是虔诚的宗教信仰者祷告者美好世间。
老斗母亲今天要割收大豆的,在这隶属高原气候的西北高山,人们总要种一点大豆的,虽然这里的人们的主食是麦谷,收割来的成熟大豆是可以炒着来吃的,在下雨天窜坐在炕上的女人们总得要吃点什么的,这时女主人才掀起柜盖提起一大塑料袋的“炒豆子”
,磕着豆子的婆娘们聊起天来才会笑脸满盈了。
当然了,大多数的大豆是被售卖出去的,每年这个时候一个个从县城来的小贩开着个三轮车一进村便按响大喇叭喊着:
“收大豆,高价收大豆”
没有念过书的小贩们来来回回都喊着这句”
告示“,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村里便热闹了许多了。
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老斗也不怎么爱吃大豆,没人吃大豆,老斗母亲便留着一点耕种的种子,剩下的大豆便全都贩卖给了小贩,相比当归、黄芪这些药材大豆不怎么值钱的,但大豆种子便是最便宜的了,老斗母亲抖着算盘便将大多数耕地种了大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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