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赈灾款-《花明》

第五章 赈灾款(第1页)

戚颜回到房间,困意上头,也无暇研究那暗纹,简单感叹了一句,自己竟也做了一次知心阿姐,不自禁笑出了声,想着若是今晚的样子让原绰盈知晓了,恐怕还要打趣自己好久,这么一想,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写信告诉原绰盈自己没有随军队回京都,而是偷来了江南,想到这瞬间没了困意,赶紧做到书案前加急写了一封信,又走到窗边唤来了信鸽,连夜送往京都,昨晚这一切已是子时,赶紧休整入睡。

翌日

戚颜和戚婉借着想独自观赏江南风土人情的幌子,拒绝了安父想要安排人陪同的好意,出了安府戚颜和戚婉就从东市进了衣料铺子,开始表面闲逛,暗中比对衣服和布料上的花纹,两人闲逛了大半日都没有任何线索。

戚婉看着戚颜愁苦的样子,安抚道,“阿姐别急,西市还没去,说不定那里会有发现。”

戚颜摇头,“这么查效率太慢了,而且从我们遇到山匪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可你看江南一点动静都没,我昨夜特意问了泠希一句,她说东市是最热闹的,可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在闲谈官道劫匪的事,又从那日山匪的行动看,肯定不是他们第一次行动。”

戚颜本想暗中查探,昨日只是在安泠希面前隐晦的问了些江南哪些市集热闹,没有说出暗纹的事,戚颜本以为若是普通劫匪,衣料花纹应该极好找寻,可如今看来就能排除良民被逼为匪,走投无路因没有经验才去官道劫财这一条路了。

有了戚颜的提示,戚婉突然想到什么,“阿姐什么人能做到在江南的地界上犯了事,还能迅速掩盖呢。”

除了官府谁还有如此大的胆子,但戚颜转念一想,江南官员为什么要派人抢劫呢,都抢劫了什么人,戚颜了解这些官员,表面上谦谦君子,背地里的刀子不知道捅了多少人,清正廉明的向来在少数,如今确定了是官府作祟,戚颜和戚婉决定夜晚去探查一下官府,想查查都有那些人遭遇了抢劫,这样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线索。

回到安府,刚好遇见巡查铺子回来的安泠希,安泠希冲戚婉微微颔首后,就主动对着戚颜说道,“阿言公子今日出门,可感受到了江南与西北的不同。”

戚颜以为安泠希如此主动,是因为想做戏给安府人看,以此缓一缓安家父母搜罗赘婿的心,便开口道,“今日和弟弟出门才发现,江南的趣处,处处透漏着安静祥和,大家说话也不似蒙州那边豪言壮语,出行靠船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安泠希微微低头一笑,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其实也不似公子说的那般美好,我们前几日回来不还遇到山匪了么,今日正好是江南商会设宴,江南富商都凑集一起,我还把这是闲聊,不成想许多商户都好像遭遇了这事。”

戚颜往府中走的脚步一顿,认真道,“许多商户都遭遇了山匪抢劫?那为何没人报官呢?”

“可能是只丢失了些钱财没伤及姓名,再者说快到陛下派人查访各地官员政务的时间了,没人想在这时候给官府闹不痛快吧,毕竟江南自古都是经商之地,官员和商户利益相关,等陛下查访过去了,再去报官也不迟。”

戚颜经安泠希提醒,也想起了那日安父也说过的永安帝登记后三年一查访,算算日子也快了,安泠希不知劫匪一事是官府所谓,可她知晓,若被劫的只是商户,并且都只劫财不伤性命,那么肯定是官府账簿这方面出了问题,可她不在官场,也不了解朝堂这三年有没有给江南拨款,戚容送的江南官员事务信息还在路上,看来还是要夜探江南知府才能有收获。

入夜

戚颜戚婉一身黑衣,进了江南知府的宅院,戚颜白日里,问了安泠希江南知府书房所在,商户和官府有利益往来,肯定回去府中谈事,书房的位置比起戚颜入夜自己探查,显然问安泠希会更快,并且两人合作,戚颜没想瞒着安泠希,但安泠希也没过多问,只告诉了戚颜书房位置就离开了,戚婉负责守在外面。

戚颜进了书房就开始小心翻找账本,却一无所获,戚颜打量了整间屋子,发现房间布局有些奇怪,书房应该一进门就是书案方便处理政务,可这间书房一进门确是两个大书柜,书案后面还是书柜,戚颜本来是江南知府爱好读书,文人雅客有些癖好很正常,可这走道这么顺不利,又听安泠希说江南知府也会经常同人往来,那这书房肯定有暗间。

戚颜开始在房间找机关,走到书案后面的书架上,有一本书放的有些斜了,戚颜刚把它放正,就看见书架后面的有一道暗门开了。

戚颜走进去发现里面放了不少银钱,按理说银钱都放在库房,谁家放在暗室里,除非这些钱财来路不明,戚颜走过去细细翻找,在一箱银钱中找出一本册子,上面竟然记载了很多商户这些年的交易往来,以及家中子弟曾犯过的罪责,一条条看过去,戚颜看的青筋暴起,表面上富庶祥和的江南,骨子里这些商户简直什么都做过,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戚颜气的眼睛都泛红,明白为何江南官府只逮着商户抢劫后,就把册子放置原位,避免打草惊蛇。

出了暗室戚颜把书还原之前的样子,想和戚婉偷偷离开,结果出了书房,便看见许多护卫往这边巡查,戚颜和戚婉立刻往暗处躲藏,眼看两边越来越近,戚颜本想大不了计划提前,反正自己差不多明白了官道劫匪的缘由,刚想迈出一步,手腕便被拉住。

戚颜回头,看见戚婉冲自己摇了摇头,随后不明所以的被戚婉往身后拉去,戚婉带着戚颜到了库房,低声道,“我刚刚来时注意了下府中库房的位置,若有意外便假装是偷盗,阿姐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戚婉果真最了解戚颜,戚婉的话一出口,戚颜便明白了,直接挥剑把库房的锁劈开,故意把动静闹大,护卫一听立刻便往库房位置来,戚颜和戚婉对视一眼,把面罩围上,轻功就上了房顶。

知府护卫看到,立刻喊道,“有人潜入府中偷窃,快追!”

戚颜和戚婉并不想把此事牵连到安家,便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找了个僻静之处停了下来,知府护卫把两人围成一团,两人没有犹豫直接突围,戚颜和戚婉自小参军,大大小小的仗更是打了不少,如今这些人出了人多了些,武功并不敌,戚颜和戚婉。

一会儿的功夫站着的就没剩多少人,戚颜嘱托留人性命,所以出手并没有很重,只负责打晕,便打的慢了些,突然戚婉一个不查,那护卫的剑直直的边冲着戚颜后背刺去,戚婉眼神瞬间凶狠,从后穿心直接了结那护卫,拔出剑后那血直接溅到了戚婉脸上,显得有些鬼魅。

戚颜刚打晕手中的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便看到戚婉脸上剑上都带了血,眉头微微一皱。

戚婉以为戚颜不满自己杀了人,开口解释,“他想杀你,所以他该死。”

语气中满是不在乎一条人命,但却微微带着委屈。

戚颜没有多说,只是从袖中扯出一方手帕,给戚婉溅到眉梢和眼睛上的血擦干净,然后语气中带了点轻哄的意味,说道,“不是有洁癖最讨厌血弄脏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护卫出手都是杀招,想必这知府也是下了血本找来的亡命之徒,我在知府查到些东西,回去我与你细说。”

戚婉听见戚颜没有怪罪自己,在戚颜给自己擦脸时就换上了一幅皱巴巴嫌弃的样子,看的戚颜又一阵无奈,两人回了安府,刚换好衣服,戚颜便收到了戚容寄过来的信。

戚容信中对江南各个官员信中都罗列的很清楚,戚颜着重看了江南知府那一类的信息,知道江南知府已是三代坐在这个位子上,并且曾有晋升的机会也没有争取,几个月前江南发生水灾,朝廷派发了银两下来,当时戚颜在军中,江南水患又是很快就处理好了也没有造成伤亡,所以戚颜并不知晓,现在看来是江南知府见水患并不是很严重,向朝廷求取赈灾款有剩余,江南知府历代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是根基深厚,所以将这一部分拨款留下了。

但从戚颜看见的银钱看数量远远不够,想必是这几个月这知府早就花了许多,此次永安帝派人查访肯定能发现当初水患没有造成太多损失,势必会向知府讨要剩余赈灾款,戚颜看戚容信中提及,几日前江南知府已经上报水患已经全部处理完毕,这几日就要把剩余的赈灾款上交,永安帝也让这次查访的人顺路把赈灾款带回来。

戚颜把自己在暗室所看见和戚容信中内容都告诉了戚婉,戚婉看后提出一个疑问,“赈灾银都有朝廷印记,这江南知府即使从商户那里劫来银子,凑后了钱数,又根据手中把柄威胁商户不让他们乱说,可这银子终归不是赈灾粮,印记又如何作假。”

戚颜也想到了这一点,沉思后说道,“江南知府前几日已经上书水患治理完毕,这几日又忙着筹集银钱,印记的事肯定来不及,这江南知府竟然能做三代,有一直盘踞江南,京都中肯定是有人的,如果在永安帝查访的人来的时候,知府把有印记的赈灾款放在上面,没印记的放下箱子底下,这样到了京都也会有人帮他们掩盖,这事就万物一失了。”

戚婉面上仍若有所思,“可我不明白,江南知府为何要把时间逼得这般紧,难道只是因为查访的人即将到来,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一个隐患么?”

戚颜也有些不解,是啊,这知府背靠京都那人的大树,怎么做事如此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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