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颜说着眼中冲了血,继续说道,“我阿娘毒发而亡,我也一出生就体内带毒,可你依旧放任我两天无人照料,此后我自小便泡在药草中两年,你也不曾过问,这些话我曾憋在心中数年,久到我以为我已经不在意,可见到你我才发现,我始终过不去,因为你我没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我的出生好似一场笑话,是舅舅自小呵护,我才能平安长大,如今我只不过是说了两三句话,便是放肆了么,那陛下怕是要做好准备,我往后会更加的放肆。”
听完戚颜的话,永安帝面上有些愧疚,但在戚颜看来却无比可笑,他身为天子,耳目众多,未必不知道自己所说,只是不想罢了,而她之后所做的事也不打算瞒着永安帝,自己也没成算能全部瞒过去,只是永安帝能拦住当年的戚锦,却拦不住她。
许久永安帝有些沧桑的开口,“朕辜负了你的母亲,对你也有亏欠,可朕不悔,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朕的,朕不仅仅是你的父皇还是万千子民的陛下,若你面临当初朕的处境,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戚颜觉得有些可笑的摇头,“我不会成为另一个你,因为我是我阿娘的女儿,我的阿爹是如今的戚氏家主戚容,我姓戚,是戚家女,与你毫无瓜葛,陛下忘了,这是您当初亲手下的旨,这圣旨如今摆放在戚氏祠堂中。”
永安帝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使已是帝王,可面对亲生女儿句句诛心的拆穿,还是有些打击,可这一切从戚锦难产而亡后,一切的结局就早已注定,当初他为了天下舍弃了戚家和发妻女儿,如今女儿为了戚家不认自己很公平,很公平啊。
戚颜在心中盘算着时辰,估算这差不多了开口道,“二月十九便是我的及笄礼,我记得我阿娘的陪嫁单子中有一块同心玉佩,及笄礼我想贴身佩戴,你当日既然舍弃了我们,想必也不会舍不得一块玉佩吧。”
永安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玉佩是戚锦和他大婚时,两人的定情信物,中间可以拆开,一人一环,戚锦去世后其他所有的嫁妆都如数返回了戚家,永安帝只留下了这块玉佩。
永安帝看着戚颜眼中的势在必得,那样子真的很像当年在猎场上,戚锦面对猎物的表情,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最终也的确拔得头筹。
想着戚颜口中的及笄礼,才恍然想起,已经十五年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把玉佩摘下来,用手抚摸后,递给戚颜,“及笄礼朕就不去了,这玉佩便当是朕送你的贺礼了。”
戚颜接过后,细细的看着,仿佛能看到少女一点一点在新婚前夕慢慢的把玉佩打磨出来的样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谢陛下恩典。”
戚颜见东西拿到了,便在永安帝复杂的目光中告退,快要出殿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道,“或许你不知道,这玉佩是我阿娘在嫁给你的前一天晚上,一点点打磨的,可你辜负了她的真心。”
说完就彻底迈出了殿门,只留陷入自责的永安帝一人。
戚颜一出门就看见殿门口站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眼睛有些红肿的少女,庆安连忙提醒道,“这是清鸿公主。”
少女一袭粉色宫装,胸前绣了复杂的花朵,衣袖上还有珍珠点缀,杏眼红肿,鼻子应是在外等候许久的缘故有些冻红了,小脸肉嘟嘟的,嘴唇微抿,身上披着同色系的斗篷。
戚颜从未听戚容提起过这位公主,开口询问,“你今年多大?”
颜清鸿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刚刚自己听见的事情,一时有些羞愧的回答道,“我我今年十五但五月才及笄了。”
戚颜一时有些好笑,原来只比自己小三个月,戚颜瞬间冷了脸,“你又羞愧什么,殿中那位才更应该羞愧。”
戚颜没在看颜清鸿的表情,毫不犹豫的走了,也错过颜清鸿想要开口的挽留。
戚颜没向来时那般同意坐步撵,这次谈话让她心有些乱,她需要走走散心,才能更稳定思绪。
戚婉在一旁默默的陪着戚颜,她家主子真的很苦,但她知道有人比她还苦,此时只是有些心绪不稳罢了。
见自己慢慢缓和不至于杀个回马枪后,戚颜开口,眼神中带着悲伤和后悔,“阿婉,我这次还是利用了阿娘,我故意说那些话刺激那人,故意揭穿同心玉佩是阿娘亲手所做,都是在给自己铺路,我终是玷污了阿娘当年对这块玉佩的初衷,我骨子里始终流着那人的血,我和他一样。”
戚婉从未见过戚颜如此脆弱的样子,哪怕在第一次杀人,哪怕连中三箭都不曾如此刻般脆弱。
戚婉说不出安慰的话,她甚至都不知道阿爹是谁,所以举不出阿娘阿爹恩爱的例子,她只能默默的抱住戚颜,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
戚颜强行保留一份理智,带着戚婉出了宫,坐上了马车,才整个人放松下来,许久她开口,眼中不在有悲伤道,“阿婉,及笄礼上,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戚颜看着手中的玉佩眼神中带着珍重,妥善的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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