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也不知道能送什么礼物,为此感到沮丧。
婚礼的那天,她看着父亲与朱阿姨相拥,心里酸酸的。
也许这就是感动吧,她为父亲感到开心。
也为自己感到庆幸,竟然还能再有个妈妈。
婚礼摆了十桌,来的人坐满了。
沈爱吃饱就慢悠悠往回走,没走多远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是二哥。
这个二哥虽然是认干亲来的,但却比亲哥还亲。
二哥问,“怎么样丫头,咱爹结婚高兴不!”
“高兴。”
沈爱听着二哥的大舌头,有点闹心。
二哥小时候掉井里被父亲救上来,留了后遗症就是说话大舌头。
就好像嘴里总含着东西一样,听不清楚。
秋天的叶子金黄,与课本上的一样。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沈爱真的很高兴,她以为新的生活等着自己。
却忘了中国有句古话,早就在提醒她这一切有多假,多可怕。
一年过得飞快,小升初的时候沈爱和人约好去体校报名。
结果那人迟到了,后来才知道是家里的生意失败,供不起了,得回老家去。
供不起了,沈爱还不能懂这四个字有多沉重。
她想明明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还会供不起呢?
少年不识愁滋味,她不知道父亲每月打给奶奶的五百元完全不够她吃穿用度。
更何况,奶奶私下帮着父亲攒钱,好还账。
当年生她,管大爷借了2000元做剖腹产,这笔账一直记着,大妈总说利息都老高了。
沈爱推着自行车往回家走,到了十字路口看到一堆人围着个草席,草席是枯黄色的,露着一双小脚。
又有小娃娃淹死了,禾光村是绕着一条大河建的,中央有座桥,路的一侧是河,一侧是土堆。
虽然路很宽,但拦不住孩子们想去玩水。
这已经是今年淹死的第二个了,上一个还是沈爱表弟告诉她的,表弟和伙伴玩,伙伴掉进河里他们没救上来。
后面尸体怎么捞的就不知道了,表弟正要说到关键,奶奶就出现了,沈爱只得与表弟分开假装路人。
他们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与鞠家,也就是与沈爱生母有关的一切都得杜绝。
看着草席外的脚,沈爱心里发冷。
生命就是这样的吗?就像树杈上饿死的小鸟,土里踩干的蚯蚓,骨瘦如柴的野狗,还有这草席里的孩子。
那自己的生命又如何呢?
沈爱怕死,她有太多想要,太多想见,太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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