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说,是那小子自己摔了一个跟头,磕破了鼻子和下巴,跟汪新没关系。
胡队长苦着脸说,可没人能证明啊。
在餐车审问的时候,有个乘客跟汪新辩了几句,他还把人家挤对一通。
马魁认为警察办案,旁人七嘴八舌那是在添乱。
见马魁向着徒弟,胡队长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则豆腐块文章让他瞅,这事儿都上报纸了。
一听上报了,马魁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后果很严重,忙拿过报纸看。
胡队长说:“那个乘客是大学老师,教法律的,把那天的情况写了篇文章,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现在小汪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马魁问:“组织上打算怎么处理?”
“正在研究呢!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一上了报纸,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局里头刚刚来电话问呢,我都不知道咋说。”
马魁沉默良久,他知道,汪新遇到人生的大坎儿了。
走出胡队长的办公室,马魁顺道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兜子菜往家走。
他瞧见汪新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有话要说,马魁走到汪新近前,不咸不淡地说:“天太热了,眼睛里都冒火了。”
汪新压抑着情绪说:“心里也冒火了。”
“那就喝点凉白开,降降火。”
“一句好话都没给我说,是吧?”
“那又怎样?”
“马叔,我是冤枉的。”
“冤没冤枉,你自己说了不算,头上有警徽,身上穿警服,做事得擎住这个‘警’字!”
“马叔,告诉您个好消息,我这身警服穿不成了,您可以好好喝顿大酒了!”
马魁看着汪新,一时无语。
汪新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地离开。
望着汪新远去的背影,他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汪永革还不得出面说道说道。
他来到乘警队邀请胡队长到家里唠唠嗑儿,喝点酒。
不等胡队长说话,汪永革就像点炮仗一样噼里啪啦说起来:“那小崽子,可把我气死了,他怎么能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做出违反规定的事儿呢?把我气得狠狠地给了他两撇子,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还大哭了一场。
老胡,汪新这错犯得不应该,得狠狠教训!
可这孩子还年轻,火气盛,工作经验不足,难免会惹祸,会犯错误,要是一棒子打死,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老汪,你说的我都明白。”
“老胡,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得想办法救救这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胡队长叹了一口气:“老汪,你听我说,这事儿已经捅到上面去了,屁大点的事儿上了报纸,那就是天大的事儿。
领导很生气,还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管理不严,影响了铁警形象!
咱关门说句屋里话,我也想把这盆火压灭了呀,可火烧得太猛了,压不住了!”
汪永革心里拔凉拔凉的,呆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胡队长出主意说:“要不你去找找上面,看还有没有回旋余地。”
汪永革撕下脸皮,正想开口求胡队长,人家立马堵住了他的嘴:“你就别为难我了。”
这条路走不通,汪永革只得厚着脸皮来找马魁。
他走进马魁家时,马魁正在看报纸。
马魁扫了汪永革一眼,接着看起报纸来,既不打招呼,也不让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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