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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的时候,昆山脚下来了一位女子,名叫司秋,扬言要找山上的和尚做相公。
可村民从未看见她上山。
司秋在山脚下支了个酒肉摊子,每天寅时杀一头猪。
她从不一刀毙命,而是把猪肉一片片割下来,每一片都热腾腾的,再放在高处草编的箩筐里,新鲜的血慢慢渗透箩筐,滴滴答答,落到下首的甘柤树上。
一朵朵白花慢慢被血染成赤色,司秋看着这些花,露出诡异的笑容。
「金朝,如果染血是因,你猜这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呢。
」
01
昆山矮得很,统共不过百丈,山上建了座小寺庙,名叫三青寺,前后不过三进院子,自从老住持圆寂后,便由大师兄重明打理。
重明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岁,却十分老成持重,对小和尚们很是严厉。
本着一心向佛的初心,大家也都十分听话,每日卯时开静,酉时止静,生活过得波澜不惊。
自从司秋来了昆山,小和尚们叫苦连天,几个月来修出的佛性生生地被磨没了。
山脚那撕心裂肺的长鸣声,总是能持续半个时辰之久,小和尚们不得不提前起来做早课。
野猪每嘶鸣一声,他们的木鱼声便乱了一分,到了最后自发成了往生咒,送那生灵去一方净土。
重明不发话,大家也不敢下山找人理论。
有胆子大的,半夜摸到了司秋的院子里,不知看见了什么,回来以后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金朝目色沉沉:「师兄,是我的孽缘,求你让我下山吧。
」
「师父临终时交代,要保你五载不可见那女子,时间一到,我自不会再管你。
」
重明出门的时候落了锁,呼出一口浊气。
02
虽说三青寺不过十余人,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意外的是,香火却旺得很。
来的都是年轻女香客,多是求子的。
可这世间万物,又岂是能够求来的。
那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庞,到底是不知道何为「求」。
初雪来临的时候,院子里的甘柤花开得更大朵了,红色的枝干上压着厚厚的雪,甚是好看。
金朝看着那花,心里有隐隐的恐惧,昆山脚下那染血的花也开得这么大吗?
重明不让他下山,但他什么都知道。
师父临终的时候送了他一只小兽,通体雪白,九尾四耳,背上长了一只眼,知晓世间万物。
「小东西,你说,她们来了这三青寺,到底是福是祸?」
金朝捋了捋小兽的脑袋,目光落在它掉落的毛发上,傍晚的风吹得人汗毛倒立,那根毛发也被吹了起来,绕着廊上的柱子飘了一圈,最后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小兽懒洋洋地眨了眨眼睛,捡起一根甘柤树的红枝,随手插在自己的尾巴上,又换了个趴卧的姿势。
金朝啊金朝,你在明知故问。
每个香客,都会带回一根红树枝,养在自己的卧房。
「喂!
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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