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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芬儿。
来上海后妈妈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夜莺。
一位贵客跟我说,夜莺是种名贵的鸟。
歌喉动听,最适合呆在金玉宝石打造的笼子里唱歌。
他说,夜莺啊夜莺,你没叫错这个名字。
1913年上海的风是什么味道的。
铁锈味吧,或者混着硝烟的味道,我已记不太清了。
那年头到处都是饥荒,人牙子过一个村子,一口粮食,几枚铜钱就能买走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儿家。
或者半大不小的小子,正是可以干活的年纪。
可是家里没有活儿干啦。
大水乌泱泱的冲过去,房子,地,庄稼……
全没了!
还有染了疫病的村子。
城里的官老爷半夜里带着一把火过来。
第二天,便什么也没了。
阿娘神神叨叨的念着祖宗保佑,佛祖保佑,还好我们村子没人染上疫病。
阿爹蹲在门口,时不时抽一口旱烟,沟壑密布的脸上满是愁苦。
人牙子便是这时候来的。
穿着得体的骑着个驴子走在前边,后面是几辆板车,和十几个人。
男女都有,俱是半大不小的样子。
「多大了?」人牙子边说边走过来。
「十七了。
」这是我爹附和的声音。
人牙子上手捏起我低着的头,像在集市上挑牲口的模样,一番打量后兴致勃勃的说:「模样不错。
」
我就这样坐上了驴子后面的板车。
用一把米面和几个铜板。
自此,故乡变他乡,家人变路人。
人牙子一路上收收卖卖,最终只留下来几个长相不错的女子。
我与其他几人满心惶恐,却又只得安安分分跟在人牙子身后。
毕竟,人牙子在哪儿买的人,都是记着的。
你跑了,你的家可跑不掉。
初始也有人想着跑,可惜被抓回来,扭头便被送回了家里。
人牙子说你家这孩子心野,他管不住,也懒得管,说着让那家人把钱退了人领走。
那人的父母苦苦哀求,又还了人牙子一半的钱。
人牙子才松了口,又将人带上了路。
只是那人自此失了魂一般,往日的机灵相一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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