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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走出这座城
趁着休息,徐刚跑去找洪远,结果刚进门就吓了一跳。
洪远穿着皱巴巴的居家服,头发蓬乱,脸上的胡子看上去至少两三天没刮。
更让徐刚惊讶的是他的眼睛,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神采。
洪远胡乱挥了一下手,徐刚抬脚进屋,立刻皱起鼻子。
虽然是大白天,但窗帘关着,光线很暗,茶几上堆着方便食品和啤酒瓶,散发出浓重的气味,游戏手柄扔在沙发上,电视机里则是暂停画面。
徐刚素来嘴快,但看到眼下的情景,还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飞已经回家,赵月娥也死了,生命中突然出现两道光,又匆匆散去,任谁都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洪家饭馆这几天一直关着,徐刚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洪远,专程过来看他。
洪远给徐刚倒了杯水,又在沙发上清出一块区域给他坐。
徐刚没理会,把手里的一提红牛放到茶几上,径直过去拉开窗帘,打开通往阳台的门,又把各个房间的窗户推开,跟着抓了两把椅子到阳台上,这才招呼洪远:「过来,陪我坐一哈儿。
」
洪远低头坐在沙发上,像没听到一样。
徐刚又说了一声,见他还是没反应,笑着摇摇头,大步过去,将他拖到阳台上,按进椅子,指着天空说:「这么好的天气,吸点氧!
」
洪远抬头看天,阴沉沉的,远处也看不清,空气质量似乎不太好。
徐刚拿了两罐红牛,递给洪远一罐,然后自顾自地坐下来,两条腿架到阳台护栏上,开罐喝了一口,满意地哼哼起来。
洪远肚子里还有不少啤酒,不想喝,刚要把罐子放到地下,就被徐刚一把抢过来,打开,又塞回他手里。
「提神的。
」他说着在自己脸上比画了一圈,满眼嫌弃,「你看哈你,霉搓搓的,简直污染环境!
快喝!
」
洪远被他逗笑了,把罐子凑到嘴边,喝下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又喝了一口。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把红牛喝完,洪远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亮,问徐刚:「老赵的事情有进展吗?」
徐刚沉默了一下,轻轻摇头,脸上满是歉意。
弥留之时,赵月娥把凶手可能一直在跟踪自己的事告诉了洪远,警方根据这个线索进行了调查,已经锁定一名嫌疑人。
但因为证据不足,加上其他的原因,警方决定暂时不惊动对方,先从其他途径寻求突破。
但这些事,徐刚不能告诉洪远。
见洪远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徐刚咽下最后一口红牛,问他:「都安排好了吗?」
「嗯,安排好了。
」虽然没有主语,但洪远知道徐刚问的是赵月娥的后事,「我和小马小王去送她。
」
「我也去。
」徐刚认真地说道,洪远轻轻点头:「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说话已像相识许久的朋友。
救护车赶到时,赵月娥刚刚停止呼吸,没能抢救回来。
当洪远在悲痛中接受完询问,昏昏沉沉地回到小区时,物业和邻居最关心的却是赵月娥死在楼里还是死在救护车上。
洪远知道他们的担忧,说是在车上,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表示节哀。
警方曾尝试联络赵月娥在老家的亲戚,但那边拒绝和她的事有任何瓜葛,最后送她离开的只有这些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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