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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知其无知」与「美德即知识」
我们刚才讲了,一个是他认为我们人要认识自己,自知其不知。
而认识自己我们要认识到,我们探讨的、我们哲学关注的不是万物的本原,而是我们人的道理,所以苏格拉底关注的是美德问题,而不是本原问题。
而什么是美德呢?他就提出一种叫唯智主义的论据,他认为美德就是知识,是关于善的知识,一个越对善的知识越充分的人,这个人的道德水平也就越高。
这样就导致了后来西方的一种伦理学观点,西方后来出现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美德即知识,就是越有知识的人他的道德水平越高;相反,无知即罪恶,一个越没知识的人,他就越会走向罪恶,这是一种很精英主义的观点,苏格拉底就是这种观点。
但是后来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道德和知识是不相干的,道德更多是跟某些虔诚、内心的纯洁有关系,一个没有知识的人他照样可以有高风亮节、有美德;相反,一个有知识的人也许是很邪恶的。
这种观点后来是基督教社会很多人有这个观点,基督教是反对知识的,因为希腊社会是非常推崇知识的,推崇智慧的,所以认为美德即知识,知识它本身就代表了很高的道德境界。
而基督教世界它对知识是嗤之以鼻的,它更多强调虔诚、强调信仰,所以一个人没有知识没有关系,只要有内心的虔诚信仰,这个人就会是一个好人,在上帝眼中就会是一个善人,因为基督教最初是在穷苦的大众中间传播的。
所以正是这样,他就是反智论。
后来到了西方近代,这两种观点各有代表,一派代表就是那些启蒙思想家,以伏尔泰他们为代表,他们认为科学技术的每一个进步,就会导致人类道德的一个完善,导致人类福祉不断地改进。
而一个相反的观点就是卢梭,跟所有这些启蒙思想家唱反调,卢梭的观点是认为,科学技术的每一个进步都是人类道德的每一次堕落,随着科学技术不断地进步,我们的道德每况愈下,越来越糟糕,所以知识导致了邪恶。
这个实际上也有基督教的观点,因为基督教的观点认为知识之果最后导致我们人类的堕落,亚当夏娃就是吃了知识之果最后堕落的。
所以正是这样,这两派观点后来可以说在后世影响都非常大,当然科学主义还是以伏尔泰他们的观点为主,认为随着我们的科学技术、随着我们的知识不断地增长,我们人类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美好,我们的道德会越来越完善。
但是有一种后现代主义或者这种反科学主义观点就恰恰相反,认为我们的知识越完善,科学技术越进步,我们人其实在道德上越堕落,越退步,所以科学技术的每一个进步都导致了道德的退步。
卢梭有一本名著叫《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这本书他就是提出了这个观点,他认为人类科学技术的每一次进步都导致了道德的堕落。
所以这两种观点可以说见仁见智,所以两种观点其中有一种就是苏格拉底确定的,就是美德即知识,反过来就是知识即美德,无知即罪恶,他认为每个犯罪的人都是因为无知。
没有人有意犯罪,因为犯罪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所以每个犯罪的人都是由于他不知道善,对善缺乏认识,所以他才犯罪,当他提高了他善的知识以后,他就不会犯罪了,他就在道德上日臻完善。
这种观点就把道德和一个人的知识连在一块儿,实际上就把善和真联系在一块儿,真就是善,善就是真,这样一种观点。
二、「精神接生术」和「辩证法」
还有一个,苏格拉底跟别人讨论问题老是采取提问,苏格拉底式的讨论问题的方法,所以这样就一步一步逼着大家得出结论。
比如说他当时讨论美德,他跟一个叫美诺的人讨论,他说请问什么叫美德?美诺说美德嘛,男人的美德就是精于国事,女人的美德就是精于家务。
苏格拉底就说,我问你的是美德,而不是男人的美德和女人的美德,你总得告诉我不管男女,他总得有个共同的美德,你要给美德下个定义吧?美诺发现自己确实有问题,又改口说,美德就是一种统治、支配人的能力;苏格拉底又说,那奴隶和孩子从来不能支配人、统治人,难道奴隶就没有美德吗?于是这个美诺发现自己又有问题了,于是美诺进一步说,美德就是勇敢、节制、俭朴、智慧等等等等。
苏格拉底又说,我问你的是美德本身,你给我拿出一箩筐美德,就像我问你什么叫图形,你告诉我图形是正方形、长方形、圆形、三角形,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什么叫图形,我问你的是美德。
所以又迫使得美诺不断地修改,最后终于达到这么一个结论,美德是关于善的概念的知识,是关于善的知识。
也就是说苏格拉底这种追问问题的方法,实际上从逻辑学上来说是干什么呢?就是要达到对一个问题的定义,任何一个概念你首先要给它一个定义,叫证明,所以首先要名正才能言顺,所以你要探讨任何问题,你首先把这个概念的内涵给理清,概念的内涵就是定义。
所以我们讨论任何问题,讨论美德,我们首先要给美德一个定义,美德是什么,我们才能在这个基础上讨论问题。
如果首先我们连定义都没有,那你说的美德和我说的美德是不一样的,那我们怎么在一块儿讨论问题呢?所以这个意义上,亚里士多德认为,苏格拉底这种讨论问题的方法的最重要的意义,在逻辑上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他通过归纳论证,最后追问一个问题、一个概念的一般定义,首先得下定义,这是逻辑学首先概念就是要下定义,判断是把两个概念连接在一块儿,推理是把两个以及两个以上的判断以一种逻辑方式连接在一块儿,所以概念是所有逻辑学的基础,而概念首先就是定义的问题,首先要开宗明义,就要定义,而苏格拉底就干这个事,所以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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