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她也不知,这心里念着旁人的为三皇子祈福的佛经,还能起到多少效用了。
☆、秋雨似乎那日誊抄的佛经确实有效,接下来的数日里,卫莹再也没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种心神惶惶。
一月眨眼而逝,天气也愈发转冷。
卫莹从绵寿宫走出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绵绵的冬雨,雨丝微寒,纵使她披着一袭轻裘,也察觉到一股冷意扑面。
望着秋雨毫无停下,反而更是绵冷逼人的势头,眉烟小心地撑着伞,伞刚好能容下她和卫莹两人。
只是冷风吹来,雨丝微斜,纵使眉烟如何小心,她还是察觉到有湿意蔓开。
卫莹的墨发如苏,发髻梳下的墨发披在如雪般莹白的轻裘上。
她轻转过头,微微将身子拢向眉烟,然后将手覆在古棕色的伞柄之上。
眉烟的手攥着厚重的伞柄,用力得近于失血发白,勉力支撑间却被柔和地卸去力道,然后望见伞柄之上——她家小姐葱白纤长的五指,指尖泛着莹透的光泽。
如果能握上去的话,一定很温暖吧。
眉烟有些害怕,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起了如此僭越的念头。
“不冷吗?”
卫莹看着又在出神的眉烟,口气温和纵容。
她回头的那一眼带着些许笑意,让眉烟无端想起新春时偶然一瞥望见的枝头的簇簇桃花。
清丽得近乎使人窒息的美。
她怎么可能——不起这个念头呢?眉烟恍惚地想着,却觉得自己的理智又是万分矛盾地清醒万分的。
看着眉烟发怔,卫莹有些失笑。
她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使力,便将伞不着痕迹地倾向旁侧一些。
望着眉烟肩侧的点点湿迹象,终于没有再蔓延开来的迹象,卫莹才笑着用指尖点点她的眉间。
“怎么还不回神?可是想着哪位意中人?”
眉烟又气又急,竟有股心思被窥破的慌张之感。
她双颊绯红,又羞又急地喊了一声。
“小姐!”
两人说话间,雨势也逐渐大了起来。
本来只能刚好遮掩下两人的油伞自然不可能再完全地护住她们了,这就是卫莹平日里不习惯多带人的不便之处了。
纵使宫外的马车上雨具齐全,可马车停在宫门外。
西宫门在皇宫的西北处,皇宫森严,律令严谨,一向不允许马车随意出入,进出都需经过严格审查。
卫莹本就不是张扬的性子,再加上西宫门离绵寿宫的路程不远,她不愿因着这一点路程就可能会给宫中的姑母造成一点麻烦。
所以纵她身份显贵,她也随着平常贵女一般下马车后,方才随着指引的宫人入宫。
此时她们已行至离太后的绵寿宫好一段距离的西亭处,自然不可能再度回返。
皇宫守卫森严,宫殿连阙,重檐碧瓦间流淌着大气难言的厚重威势,来往的宫人行止小心谨慎,垂首敛眉间让人的行止都不自觉的放轻三分。
卫莹不欲久留宫中,只是雨势愈发大了起来,她凝眉间还是将眉烟拢近身侧,走进了前侧的一处亭子。
亭子周围绿意葱茏,却没有被人为修剪过的痕迹,亭中的圆石凳上甚至蒙了淡淡的一层灰,精雕的栏杆处甚至可以看得出被斜溅的雨丝冲刷过灰尘后露出的朱红颜色。
显然这里——已经多时无人来过了。
此处靠近西宫门,只有绵寿宫人可能在此出入。
绵寿宫宫规森严,平日里自然无人敢违背宫规擅自靠近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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