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慢慢黯淡尸体也变成了灰白色的骨灰,身高八尺有余的彪形大汉,此刻只是地上薄薄一层白灰。
生命的消逝只在毫厘间。
陆长生想为他收敛骨灰,却发现没有可盛骨灰之物,想起了奇珍异宝无数的赵浮生,他马车上好像有一个琉璃做的匣子。
等等,赵浮生好像是和他一起来的…
陆长生缓慢的转头,不出意外看到了马车上已经冻傻的赵浮生。
赵浮生被他封了五感,只能像个雕塑似的坐在马车上,从远处看,还能看到赵浮生不停抽搐的嘴角,想必骂的很脏。
陆长生难得心虚,挪过去解开了赵浮生的穴位,半句解释都说出不来。
穴位刚刚解开,赵浮生的声音响彻云霄“神棍,你和我有仇吧?”
陆长生自知理亏,不敢直视赵浮生脸上硕大的蚊子包,看蚊子包的规模,赵浮生估计以一人之力养活了方圆几公里的蚊子…和蚊子亲戚。
陆长生心虚点头“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赵浮生语无伦次“还有…下次?”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陆长生一道了,这货比看起来的还不靠谱,他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不说是前呼后拥,也是人人礼待,陆长生竟敢把他留在蚊子窝里,还留了一夜,真是荒谬。
陆长生赶忙补救赵浮生岌岌可危的信任“绝对没有,我马上送你回去,只是…”
只是…还要借他的琉璃匣,理亏在前,现在又在图谋他的匣子,饶是脸皮厚如陆长生,此刻也有些说不出口。
陆长生话说半截,蚊子包又扯的五官生疼,赵浮生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什么?”
等的就是这一问,陆长生一鼓作气“只是我能不能跟你换琉璃匣?”
赵浮生不可置信“什么?”
好家伙,关心不到两句,又盯上他的琉璃匣了。
他错了,他不是神棍,他是土匪。
陆长生将身上的金玉令取下“请小王爷成全。”
他身上只有这个东西还值点钱了,他没富贵的命数,只想带故友下山。
赵浮生揉着发烫的蚊子包,一脸疑惑“你莫不是疯了,金玉令乃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物,多少人散尽家财都求不得,你就用他跟我换一个琉璃匣?”
陆长生看着远处的灰白色骨灰“对我来说,琉璃匣比金玉令重要。”
泼天富贵比不得故友安宁。
赵浮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昨天晚上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的彪形大汉已经化为灰烬。
昨天晚上他虽然被陆长生封了五感,但能看到那个人自戕在陆长生面前,温热的血溅在陆长生的脸颊上,像是开出了朵朵暗红色的花。
那些花吸走了陆长生平静淡然,让他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宛如困兽。
他不敢相信那是陆长生,不敢相信他眼中的绝望和无助,他似乎被滔天的恨意席卷,眼中第一次有了浓烈的情绪,不再古井无波,空洞无物。
他知道陆长生和那人是旧识,不然陆长生不会如此笃定凶手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看。
只是这大恶之人还是为陆长生存了几分良善,宁愿自戕也不愿拔刀相向,不论前罪,到担得上一个义字。
也难怪,陆长生愿用金玉令为他换一个琉璃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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