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猛兽群居的环境里,唯有母亲的面孔是纯洁善良的。
在克里姆林宫刚刚重新坐稳的索菲娅,又作出一项不容商量的决定:弟弟伊凡将随她留在宫中,而彼得与他的母亲则被送往普列奥勃拉任斯科耶村居住。
这样,索菲娅从身边清除了两个沙皇中的一个,大部分的射击军和最不安分守己的教会分立派,准备和瓦西里·戈利琴一起统治整个国家。
她周围的亲信把她比作巴比伦的塞米拉米丝或英国的伊丽莎白。
她被看作东方女皇、拜占庭的皮尔谢丽。
她竟然要求人们呼她为“女皇大帝”
,“至诚公主”
,“女君主”
。
在正式场合,她和瓦西里·戈利琴并排坐在一起。
二、美男子戈利琴
在封闭、落后和保守的莫斯科,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公爵是一个“西化”
味十足的人。
他能用拉丁语或波兰语同外宾进行滔滔不绝的长谈,使对方赘慕不已。
“我心目中的偶像是法国的路易十四!”
他高做地对外宾说。
他不仅具有典型的男性气概,而且还是一位有素养的精明强干的政治人物。
他有高雅风度和敏捷的思维能力。
他在天花板上雕有花纹的府邸内接待外国来宾,请客人欣赏他的画廊、藏书室、地图、古代大理石、威尼斯大镜子和法国的家具。
他用拉丁语或波兰语同外宾们进行滔滔不绝的长谈,使对方听得出了神。
他说,自己心目中的楷模是路易十四,因为“路易十四的情操与自己有相仿之处”
。
根据外交官拉·纳维尔的记述,瓦西里·戈利琴公爵有志于“使荒芜的土地变成了烟筒密集地区,使乞丐变富人,使野蛮人变成文明之士,使懦夫变成英雄,使牧人的茅屋变成石垒的大厦。”
在他的治国纲领中,除了解放农奴的条款之外,还建立正规军,对西方国家实行边境开放,派青年人出国深造。
戈利琴公爵府干净、整齐。
从屋顶到地面都包着铜皮的外墙,热烘烘地发着光。
两个高个儿的瑞士火枪兵,戴着铁盔,穿着皮甲,站在入口处的地毯上。
另外两个守卫着镀金的锻铁大门。
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在这难受的闷热空气中,当风坐在一扇开着的窗边,正跟一个外国人德·涅韦尔谈着话。
那客人戴着假发,穿着一套刚刚流行于路易十四宫廷里的法兰西服装。
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没戴假发,他的服装也是法国式的———长统袜,红鞋子,镶着饰绦的丝绒短裤。
他的胡子已经剃掉了,可是唇髭还留着。
在他面前一张法国式的桌子上,放着稿卷和笔记本,羊皮封面的拉丁文书、地图。
墙壁上挂着一些人像:几位戈利琴公爵,和嵌在富丽堂皇的镜框里的一只双头鹰用两爪托住索菲娅的肖像的画。
铺着法兰西花毡、罩着意大利锦缎的安乐椅,五光十色的地毯,一座座壁钟,波斯武器,一个铜地球仪,一支英国制造的寒暑表,铸银的烛台和枝形大吊形,精装的书籍以及用金色、银色、天蓝色绘在拱形天花板上的天球。
客人带着赞许的目光瞅着这种一半亚洲、一半欧洲式的陈设。
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交叠着两腿,大方地微笑着,一面谈话一面拨弄着鹅毛笔,带着莫斯科的腔调说道:“让我来向您解释一下,德·涅韦尔先生。
两个阶层构成了我们国家的基础:生产阶层和官宦阶层,换句话说,就是农民和贵族。
这两个阶层都大大地贫困下去了,因此国家从他们那儿得不到一点利益,只会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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