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去买工具。”
“雅各布·奥姆寡妇那儿有很好的工具卖,价钱也不太贵,———我去跟她讲一声。”
“还在莫斯科的时候,我就想寄住在你家。”
“我那儿挤得很,彼得,我是一个穷人,房子小,破破烂烂的。”
“要知道,造船厂里的工钱低,他们大概也不会多给我几个的。”
“哎呀,你还是爱开玩笑啊,彼得。”
“不,眼下我们没有工夫开玩笑。
两年里头,我们一定要建成一支舰队,一定要学点聪明,不要再做傻瓜,要使我们国内没有一个人还有一双白净的手。”
“好主意,彼得。”
两条小艇向着杂草丛生的岸坡划去,岸上有一所小木房,开着两个窗口,连着一间破屋,砖瓦房顶已经往下沉了。
炊烟从高高的烟囱里升起来,飘到了一株老枫树的枝芽上。
在那带着格子形的窗的、歪歪斜斜的门口,铺着一块干干净净的垫子,让人把木屐脱在那上面,因为在荷兰,只有穿着袜子的脚才能走进屋里去。
一个瘦瘦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双手交叠着放在围裙里面,从门槛上望着他们。
基斯特把船桨往草地上一撂,向她嚷道:“嗨,这两位是从莫斯科到咱们这儿来的,”
于是她规规矩矩地低下那浆硬的帽子。
彼得十分喜爱这所住宅。
他租下了一处开着两个窗口的屋子,一间铺着一张床的黑糊糊的小储藏室和一间从那屋子有梯子通上去的阁楼。
就在那一天,他从雅各布·奥姆寡妇那儿买来了一些很好的工具,用独轮车推回家。
路上彼得碰到那曾经在沃罗涅什干过一个冬天活的木匠连先。
肥胖而和气的连先立定下来,张开嘴,脸色突然发白了:这位把帽子推在后脑瓜,推着一辆独车的青年,使他想起一些可怕得心痛的往事。
在他记忆里,展现了这样一幅图景:一阵飘飞的雪花,一片红光和一些在暴风雨中摆动着的俄罗斯工人的尸体……
“你好,连先!”
彼得把独轮车放下,用衣袖抹了抹汗涔涔的脸,伸出一只手去:“是的,正是我啊,你日子过得怎么样?当初你不应当从沃罗涅什逃跑啊。
我呢,星期一起就要到林格斯特·罗格造船厂去做工了。
这事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我在这儿,用的名字是彼得·米哈伊洛夫。”
这家是一幢木制结构的小房子。
彼得住了两个房间,室内有炉灶供他使用,平时睡在一个宽敞的、有两扇大门的壁橱里,地上铺着垫褥。
他身旁无人侍候,坚持一定要自己铺床,自己做饭。
为了更好地扮演这一新的角色,他买了一套当地船夫的服装———红色短肥腿裤子,锥形毡帽。
于是彼得师傅———又叫彼得·德·扎安丹木匠———来到工地,拿斧子和刨子干起活来。
但是,他仍抽出足够的时间上街闲逛,参观锯木厂、制绳工场、磨油风车、精密工具车间。
不论在哪里,他都要提出许多问题,还做详细笔记。
在参观造纸厂时,他拿起拉纸工具,出色地完成了这项细致的工作。
有一次在酒店里,他边大量喝啤酒,边买下一只小船。
他亲自加以修理,树起了桅杆,安上了船帆,然后驾船在扎安河上游玩。
回到岸上,一群看热闹的人把他围住了。
他是否被认出来了?一个家伙走近彼得,张大嘴巴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
被彼得打了一记大耳光。
围观的群众对那人喊道:“好!你已被封为骑士啦!”
彼得继续从事他的驾船游戏活动,有时还带上一些风流女性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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