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之中也有好事,谢天谢地打她主意的那几个男人没有编入这次分队。
但是在阿贝特河矿区,高洁不得不同其他同事一起跟着矿工进入矿源深处。
这里没有隆多尼亚州的实验室和工厂,他们每日从简陋的营地出发,坐着驳船,逆流而上,到毛坯矿上工作,头顶只有一顶粗布雨篷遮阳挡雨。
高洁被晒得黑了一圈,她每天开工都带着手枪。
在这里已经不是防备对她图谋不轨的同事,而是随时可能攻击过来的印第安土著。
谁都不想遭遇这样的不幸,但是印第安土著的攻击就是这样突如其来。
这一天,阿贝特河浅滩上的矿工突然大声呼喊奔逃,高洁身边的同事说:“糟糕!
印第安人来了!
快沿着滩涂往上游跑!”
高洁跟着同事们夺命狂奔,每一秒钟都在和生命赛跑,很快,一个印第安人追了上来,她拔出手枪,像私底下练习的那样射击。
印第安人被射中大腿,她自己也被射击的反作用力推入河中,手臂撞到河流中的石块,顿时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高洁被左肩尖锐的疼痛激醒过来,入眼所见,自己似乎躺在某个船舱中。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一动左肩,锥心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蹲到她面前。
于直的表情很严肃,他说:“你的肩膀脱臼了,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我必须帮你把它接回去,立刻。”
高洁下意识牵一牵左肩求证,立刻因为疼痛冒出冷汗,她抽着气道:“医院。”
于直缓缓摇摇头。
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凝重和认真,甚至有些诚恳。
高洁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不太现实,她艰难地望向于直,抽着气断断续续问道:“我们……现在还在阿贝特河上?”
于直说:“是的,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不可能一个小时内把你送到医院。
事实上,我们恐怕不得不在河上漂一段时间。”
疼痛一阵一阵袭击着高洁的神经,她极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以便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判断。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两面之缘,是否可以信赖他?
于直说:“我在部队服过役,处理过同样的情况。
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可以让你放心点儿。”
她沉默地观察着于直。
世事总是让她在无从选择的选项里做出选择:母亲去世了,司澄和她分了手,她不得不来到巴西,又不得不从隆多尼亚州调到阿贝特河。
高洁闭上眼睛:“我……相信你。
你尽管……去做。”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于直问。
高洁睁开眼睛,盯牢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不,怪,你。”
于直跪伏下来,一手提起高洁的手臂,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对准了位置。
接下来的动作会令这个女孩疼痛难忍,也许会再次晕过去。
他提醒她:“会很疼。”
他听见了她咬牙的声音。
当于直将高洁的手臂推回去时,她的身体随之僵硬地弓起,继又痉挛着抽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说:“你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但是高洁没有,她咬到了自己的唇肉,血腥味冲进食道,她忍不住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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