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起身。
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苏恒说:“你刚刚说很久没有见朕了……”
我点了点头。
眼前忽然一暗,额头柔软湿润,片刻的碰触。
我不由怔愣的追着他转过头。
他静静端坐,修眉如山,凤眸似水,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
若不是冠冕上十二旒脆响不止,我几乎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虽性情宽仁,却一贯持重正经,不曾在人前做出亲昵轻率的举动。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戒备的注视着他他唇角轻轻挑起,那双漆黑的凤眸温柔的潋滟起来,春醪般清亮而醉人。
他面孔素净如白玉雕成。
清贵儒雅,雪肤玉濯。
他生得那么好看。
当年我只在屏风后偷偷望了一眼,便再不能忘记。
他柔声说道:“可贞,朕也很想你。”
但他从来都不是个将温柔写在脸上的人,更不是个会将喜欢说出口的人。
我忽然明白,他是在做给人看。
今日近臣与宫嫔都在,不出半日,我与苏恒和好的消息便会传遍长安上下。
这个消息可以安抚哪些人、迷惑哪些人,我心里大致有谱。
我忽然觉得有些恨他。
可是这同样也如我所愿。
于是我笑答道:“臣妾受宠若惊。”
他静静的望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与他携手下了御辇,一起上前拜见太后。
太后几个月没见他也思念得很,拉了他的手臂让他起身,攥住他另一只手,细细的端详了他半晌,方笑道:“没有瘦,气色也好,碧君照料得不错。
碧君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苏恒道:“她在后面,大概会晚一会儿到。”
太后皱了皱眉,却没有追问下去。
只笑着回身去牵韶儿,“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聊。”
太后自入主长乐宫,已有五年不曾回过樊城。
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嫁在那里,亲朋故旧大都留在那里,思乡之情自然比苏恒还要迫切。
她琐琐碎碎拉着话家常时,眼睛一直柔柔的眯着,并没有刻意的微笑起来,声音里的欢喜却让听的人也忍不住快活起来。
她对自己人一贯是好到招人妒的。
我很羡慕她的性情。
虽然论起威仪端庄,她依旧比不过我的母亲,可是她喜恶之心分明且执拗,实在比任何贵妇活的都要有滋味——当然话又说回来,这世上的皇后实在有太多理由羡慕太后,我也未必是真觉着她这样的性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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