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将柔荑放在谢陵的掌心,顺着谢陵的力道站起身子。
随着众人的起哄声音,葡萄和谢陵来到正堂,行过夫妻之礼。
程阿婆端坐在上首,眼眶中有晶莹泪花浮现,她扬起袖子,擦拭去了眼底的湿润,嘴里连声说了几个“好”
字。
按照规矩,谢陵和葡萄,理应在礼成之后,给程阿婆奉茶。
葡萄眼前的视线,被喜帕遮挡,只能听着谢陵的声音,寻找着茶盏的方向。
周围见两个小夫妻刚刚成亲,便你侬我侬的模样,轰然笑道:“瞧咱们谢郎君,面冷心热,是个会疼人的!”
葡萄庆幸有喜帕遮挡,众人才看不见她脸上滚烫的羞态。
葡萄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茶盏,她正要伸手去端茶,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喜欢胡闹的,大力推了葡萄一把,径直地把葡萄推进了谢陵怀里。
“太心急了吧,还没入洞房呢。”
葡萄脸颊已羞窘的不成样子,她纤细的手臂,被谢陵虚虚揽着,整个人好似被谢陵圈在怀里。
葡萄忙从谢陵怀中退出,接茶奉茶。
程阿婆喝罢谢陵的茶,突然拉着谢陵的手,轻声说道:“葡萄她还小,恐怕有不懂事的地方,谢郎君你可要多担待。
谢郎君你是个文人,以后教导规训葡萄,都是应该的。
只有两件事我要嘱咐你——”
谢陵被程阿婆拉住手掌,指腹触碰到的是温暖而粗糙的皮肤。
谢陵直视着程阿婆,她的脸上留下了许多难以磨灭的痕迹,即使整个人强撑着精神,但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
谢陵跟在周大夫身旁许久,深知程阿婆是日薄西山之态,并没有多少时日了。
面对程阿婆的长辈姿态,谢陵并不反感,放轻了语气:“请讲。”
程阿婆缓缓道:“一是你不许欺辱葡萄,她身子弱,你又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妻子若是有错,你有许多法子可以劝解,万万不可伤她折辱她。
二则,人心易变。
薄情儿郎的故事并不在少数,若当真有那么一日,便是我的葡萄,和你的姻缘情分断了。
我只愿你,当机立断,莫要抓着不放,平白地伤了葡萄的心。
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你懂的比我多,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闻言,谢陵面色怔然。
周围的喧闹声音,也瞬间停了下来,众人没有想到,在大喜之日,程阿婆竟然会说出倘若谢陵负心薄情,定然不要拖累葡萄,当即分开才是正事的话。
周大夫忙解围道:“阿婆这是关心则乱。”
其余人忙附和:“对对对,关心则乱。”
程阿婆却拉着谢陵的手掌,势必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谢陵只得允诺道:“我答应。”
得到谢陵的承诺,程阿婆陡然失去力气,身子向后倒去,开始猛烈地咳嗽。
葡萄的心提的高高的,急切地走上前去:“阿婆……”
程阿婆用了两口茶水,才逐渐缓过气来,她宽慰葡萄:“我没事,继续行礼罢。”
热闹声响起,葡萄被送到了里屋,等候着谢陵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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