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肆默不作声,类似的性偶服务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人定制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些人则试图把化身躯壳的形象定制成当红明星之类的,因此造成的肖像权官司屡见不鲜。
李维陨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时童她……”
周肆意外地瞥了李维陨一眼,自两人认识起,李维陨很少会提起时童这个名字,就像他很少会提起自己的过去一样,仿佛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时童是李维陨的未婚妻,但他们可能再也没法结婚了,这一悲伤的事实令李维陨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进了工作中。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两个算是臭味相投。
“三年前,时童住进了疗养中心,我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有那么几次,我也产生了寻求性偶服务的想法。
”
李维陨像是寻求审判一样问道,“觉得意外吗?”
“不意外,”
周肆表示理解,“人在痛苦之中,为了求得生存与解脱,往往会不择手段,由此产生的所有行为,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可以理解的。
”
言语间,周肆的思绪飘到了裴冬的身上,她口中念叨不断的成仙。
理解是一部分,但它是否涉及了正当性,又是另一部分了。
“真的如此吗?”
李维陨的眼神显得有些黯淡,“我和她从大学时期就是好友,我们的成长历程被社交媒体一一记录。
凭借这些信息,我原本可以精确地重塑一个她,无论是外貌、声音还是性格,甚至能重现她年轻时代的风采。
”
“那后来呢?”
周肆好奇地问。
“我选择了放弃。
”
李维陨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已经从那段痛苦中走出,或者已经变得麻木。
“就在我的欲望达到顶峰的那一刻,我突然间清醒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虚无感。
”
李维陨再次看向周肆,“周医生,你如何看待呢?”
“虚无缥缈。
”
周肆直截了当地回答,“就像金色梦乡的广告词所说,无论它多么诱人,终究只是一场梦幻。
”
他接着以略带讽刺的口吻说,“你所追求的快乐和美好,不过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幻象,你对着一堆没有生命的金属和硅胶发情,甚至不知道这完美躯壳里藏着的是男是女。
”
李维陨低语着,“我们都曾有着近乎完美的人生,直到一场事故把这一切弄得一团糟。
”
周肆记得这句话,这是三年前时童出事后,他对李维陨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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