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羞辱别人的机会不少,但被人羞辱……倒是头一次。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任徜云没忍住,“噗嗤”
一声笑出来,又忙捂住嘴,背过身面壁思过。
沈一丢了面子,倒也无所谓似的,直接脱下了那件宽袖衣,上前两步,一挥,套在江鸢身上,又俯身给她系上了胸前的扣子。
他本就穿得少,外跑一脱,里头便是件薄得透肉的中衣。
领口宽大,江鸢微一垂眼就能看见他凸起的锁骨,再往下看……
沈一手一挥,又将耷拉下去的衣带抓来,给她系上。
江鸢收了目光,去盯着他头顶只绑了聊胜于无的一撮发丝的发绳。
周身都是沈一身上的味道,清苦而幽香,惹得江鸢脸颊直泛红。
江逸已然看傻眼了,一脸严肃,正襟危坐,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王京风在一旁缩着,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倒是任徜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扭着头偷看沈一的脸,被沈一瞪了一眼之后,忙仰头看天。
沈一给她穿好了衣裳,每一处都扣紧了,才后退一步打量她:“姑娘要不瞧瞧,这好看吗?”
她转身照银镜,看宽袖衣的袖口、衣摆、领口都让沈一巧妙的修了形,还算合身,只是臃肿得很,看着……是不大好看,偏偏她还不能反悔,得穿着这衣裳上街。
一时间,都不知到底是谁搬石头砸谁的脚了。
任徜云头疼地想:这俩倔驴,何必呢!
*
沈一说到做到,当真答应了让他们上街,只不过他和任徜云得在后面时刻跟着。
江鸢不满:我们又不会跑。
这样一来,还是被限制了行动。
王京风不想跟着上街,但江鸢总怕他跑了,拖着他一起去。
冬日夜深得早,江鸢出客栈时,街上已是灯火通明,彩旗飘摇,可谓是“凤箫声动、玉壶流转、一夜鱼龙舞”
。
城内处处镶金带银,高楼飞檐横出,大红灯笼悬在高处,看不清招牌,只见着火树银花,万家星火,好似真的一幅琼楼玉宇,碌碌车马慢悠悠穿梭在道上,笑声闹声充斥着整个越州城。
越州大多夜晚无宵禁,金钱规矩在这儿不当回事,只有乐子是实在的。
是比彤州的大桐街繁荣不止一点。
江鸢暂时忘记了那些生死阴谋,沉沦在这盛世闹景中,欣喜地东张西望,见到了许多彤州没有的小玩意儿,连糖人的种类也比彤州多。
一见着糖人,江鸢下意识就买上了一只,兴致勃勃地拿到手里,往身边一递,竟没人接下。
她才想起,江辽不在身边。
可她又不爱吃这纯糖制的东西,一时间望着手里的糖人出了神,眼里的光彩也暗了些。
终有些无奈地笑笑,正要往自己嘴里送,忽然手背一热,眼见着那糖人被夺了去。
江鸢抬头一看,竟是沈一。
他眉眼微弯,带了些许傲慢的笑意,轻声说道:“姑娘拿着不吃,不若给我的好。”
江鸢不知自己这是落寞还是想念,心里堵得慌,便没说话,别开了眼,又去买了一个糖人——一个笑都没分给沈一。
她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有些郁闷,想念阿弟,想念叔父,想念之前那个假惺惺对她好的沈一。
沈一被甩了冷脸,被一旁任徜云笑话,尴尬地咬了一口糖人,看着缺了个头的可怜“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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