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人人都羡慕她命好。
郎君不光出色,更加“长情”
。
成婚十载,即便她不曾生下一儿半女,斐涎也从未起过纳妾之意。
纵是美人送到他面前,他也坐怀不乱。
一个手握重权又难得忠贞的男子,可算是绝世好男人了。
“平民老百姓包里有二两银,还想买个通房丫鬟回去伺候呢,”
表姐曾拿话劝她,“你是想上天吗?”
沈意贞不想上天。
她只想回到地上,有人气儿的地方,而不是在一潭死水里沉底。
因为斐涎的心,从来不在她的身上。
十年的夫妻,她甚至忘了如何与斐涎相处。
记得新婚那会儿,她为给斐涎庆生,提前半年跟厨娘学做菜,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
又特意请来父母、兄长,只为给斐涎过一个热闹的生辰。
可直到月上中天,长寿面坨成块,也只等到管事歉疚的通传,“郎君公事繁忙,走不开。”
她独自将父母送出府门。
父兄脸色黑青,母亲欲言又止,她却还在为斐涎解释。
第二日,许宛歆亲自来替斐涎赔罪,“都是婉儿的不是。
若非婉儿头疾发作,表哥也不会扔下表嫂不顾,陪了我一整晚,表嫂切莫责怪表哥。”
那一刻,意贞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丢在烈日下炙烤。
羞耻难堪。
心口冰凉。
当天夜里,她没了此生唯一的孩子——这原本是生辰宴上给夫君的惊喜。
现在,斐涎要将许宛歆的儿子给她。
偿命吗?
表姐骂她蠢,“情爱就是骗骗小姑娘的玩意儿,你都多大了,二十八了!
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趁早找个好生养的纳了,养个一儿半女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意贞听得皱眉。
千错万错,总是她当初招惹了他,令有情人生生错过。
嫁过来她才知道,斐涎与许宛歆青梅竹马,两人有过婚约。
他们成婚那日,许表妹曾跳河寻死。
意贞缓缓吁出口气,“斐涎,咱们合离吧。”
斐涎的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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