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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后门侯着,小丫鬟将我裹紧了扶上去,免得寒风吹到刚小产的身子。
我挑开车帘,愣愣看着耗去我十几年岁月的地方。
行至府前时,少爷正立身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谨慎,将另一辆马车上的华贵女子扶下来。
那女子眼角眉梢都是倨傲,轻瞥了眼朝她躬身行礼的少爷,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进了府。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少爷日后的夫人。
我放下车帘,一直默声到了庄子。
府里的侍妾分成几批,有的被发卖,有的被下放到庄子上。
我算是待遇最上乘的一批,被下放到京郊附近,甚至分了个丫鬟给我。
庄子外被层层护住,护院会来回巡逻,一是防贼,二是防我们私逃。
到了后,小丫鬟将东西收纳好,劝我。
“姨娘,这里虽比不上府里,可好歹也能吃饱穿暖,在这里安度余生也算是不错了。”
我默然地点头,白天像往常一样吃饭穿衣,夜里却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其余几个侍妾长吁短叹,甚至有个接受不了落差,直接生了重病。
小丫鬟去求管事请个大夫。
管事却直接将她赶了出来,说大夫人不让这里和外面有联系,让病人自己熬,熬不过去算是自己倒霉。
原本只是轻微风寒,听了这话,生生呕出了血。
我去见她时,她淌着泪,紧拽着我的手。
“桃红姐姐,大夫人这是想把我们困在这,生生熬死啊。”
我劝慰着她,说大夫人心善,不会容不下我们这些妾室。
可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些心虚。
少爷的婚事是圣上下旨,天赐姻缘,只要能让府内多些体面,我们这些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她没熬过新年,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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