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从马上下来,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椅子里,说道:“无恙,无,能有啥恙。”
赵老爷子指了指他身后,道士扭头,发现马儿悠哉游哉走远,急忙起身去拉缰绳,嘴里还念叨着:“哎哟,小祖宗,你是要去哪?”
本想将缰绳困树干上,又不放心,直接牵着马坐在赵老爷子对面。
赵老爷子好奇道:“这苏景到底什么来头,道长连他的马都要如此用心。”
“唉!
不提也罢,你没在洛阳呆过,之后你……额,去了洛阳,你就知道了。
而且,此马于我有大用,算是苏小子有良心。”
赵老爷子说道:“那他……”
尚未说出口,道长便打断道:“他不会选任何人,你可以放心,但也别对他有野心。”
双方都不再开口,夜色里,只有月亮的可怕。
两人躲在撑花儿下,晦暗不明。
一盏茶的功夫,道长喝尽杯中茶,欲要起身,忽然嘴角勾起,笑眯眯道:“有好戏了。”
随即又换了一个姿势坐了回去。
一女子御剑划过夜空,拖出一道长长的白虹。
人是一袭白衣,素雅盘发,温婉自持伫立于剑鞘之上。
青莲靴底,剑鞘纯白圆润如玉,剑首系着两条白丝,迎风自动。
若赵环真在此看的真切,必定骇然,来的正是从方褚山破空而去的神仙姐姐。
可这位神仙姐姐并未停留,只是看了一眼马车便化流星飞去。
赵老爷子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看着年轻道士嘴角逐渐收敛的尴尬笑容,说道:“你不追去诉苦?”
“我?我有什么苦可诉?”
道士站起来,牵着马就打算走,上马临了,还说了一句:“我去找李二郎弟弟耍去。”
这句话,是对着车厢说的。
马蹄声渐远,直至无声,赵老爷子一头栽在桌上,其他奴仆面无表情的收拾起座椅板凳,车轱辘轴转动,继续上路。
天亮
赵环真赤条条躺于黄土之上,还好地方偏僻树木丛多,不然真就羞死于此地。
他猛地坐起身子,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依旧觉得不真切,恍恍惚惚间响起那书生的话,他死也要去洛阳问个明白。
如今他已得真性,目力极佳,见远处有袅袅炊烟,便往那边行去,一边想着如何弄套遮羞的衣物。
走至不远,只见一干尸曝于荒野,手上仍有一茶杯紧捏,赵环真只解下他一件外衣,系于腰间,另外用石头锄一坑,将其安葬,锄土之石插至土堆前。
“你有衣无心难以入土,我有心无衣举步艰难,故用厚土换尔薄衣,互不相欠。
无生因果。”
说完,少年转身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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