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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就来了,林孟商也拿了他的手机钥匙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上车。
对方比他矮七八厘米,搭着走路特别舒服。
遗憾的是,一上车,确认他已经躺稳之后,对方就立刻松开了手,跑到副驾驶座去了。
季青临刚觉得有些遗憾,前面的人就转过头来,问他是不是还疼得厉害。
“还行。”
季青临带着点激动的颤抖说,也不好意思夸大自己的伤势。
对方似乎觉得他在硬撑,低下头说:“怪我没有把阳台门关上。”
季青临愣了愣,才捋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林孟商这关怀备至的态度是出于愧疚,这让他觉得很惭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还没来得及叫人封窗。”
“但直接原因还是我。”
季青临为难地挠着头,陷入了一种道德困境中。
于情于理,他现在应该坦白自己压根没伤,但这就暴露了自己刚才装病的事实,让自己在对方心中本来就不怎么高大的形象愈发低下。
要是不坦白,就这么利用别人的愧疚感,似乎有违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他就这么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医院的招牌已经近在眼前。
绿城医疗是国内有名的高端私立医院,只在直辖市有分部,业务涵盖全生命周期的医疗服务。
除了全科医疗之外,还包括预防保健、健康管理、智能康复等非诊断服务。
大厅光洁宽敞,人也不多,很明显并不是普通民众求医看病的场所。
都已经到门口了,骑虎难下,季青临看着林孟商关切的眼神,一咬牙,决定做一回小人。
他一路跳着走进大厅,咨询台的小姐姐似乎和他很熟,也没有问他的预约情况,听他说找钟医生就直接打了个电话,然后让他去二楼门诊。
季青临由林孟商扶着走到门诊室门口,坚决不让他进去,声称自己看病有第三者在场会不自在。
就他这么一个在景区排队都能和陌生人谈天说地的社牛晚期,说诊室人太多心里膈应,林孟商居然真信了。
等到诊室门一关,他如释重负地坐在患者椅子上,觉得演这场戏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姓钟的医生在桌对面警惕地看着他,单手按着桌上的笔,棱角分明的面孔有种莫名的压迫力:“这回又怎么了?”
“这事说出来可能有点离谱,”
季青临说,“但您得帮我。”
医生翘了翘嘴角,随手把笔扔在桌上:“你的事迹我听得可够多的了。
让我算算,小学的时候坐在仙人掌上,拔刺拔了整整一个下午;去海岛度假闲着没事去踹树,结果被椰子砸中脑袋,缝了三针;为了逃学大冬天洗冷水澡,想发烧请病假,结果身体太好没烧起来,就得了个感冒,塞着鼻子还是得去学校……我都见识了这么多年了,我不信还能有更离谱的事。”
季青临说:“我得断一条腿。”
对面的人沉默了,不但沉默,而且静止,似乎是对自己骨科医生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怀疑。
“你说什么?”
许久之后,医生往前俯了俯身子,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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