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迎舒问完这句话后,感觉自己好笑。
情爱二字于馆子里的人来说,是无往不利的剑,是无法攻破的盾,怎会犯傻到将手中的武器交由他人?
生意之道,自然利来利往,在权衡之间,取舍自如。
拂衣又怎会懂?
一扇隔断之后的人听闻她的问话后,手指误触了琴弦,发出尖锐的铮声。
待余音彻底消失后,拂衣才缓缓开口道。
“世间万象,并非定了某种契约,就能亘古不变海枯石烂。”
琴声再次弹奏。
“一颗痴心空付东流水。”
“君之所难舍与惧者,非独情殇,是安宁之境将倾,有序之涯欲碎。”
方迎舒睫羽簌簌,泪珠砸入酒盏溅起微澜,她端起隔空敬了下里面的人,饮下这杯苦酒。
是,从今以后,再也没人会在宗门前等自己,她在外游历看到什么经历了什么也无人可分享,就连游历四处寻找珍奇宝物都没了动力,这让她对前程产生了迷茫。
但她真的是爱这个人,或者真的离不开这个人吗?
不是的,她或许只想要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已。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时,窗外已是晨光熹微,方迎舒趴在堆满空酒壶的桌上昏醉。
顾迟砚从屏风后走出,他现在是黑发青衣的模样,相貌与云岫宗的寒客仙君也相去甚远,并不担忧方迎舒因警惕而醒来。
方迎舒长得很好看,即使顾迟砚习得是将情感界限划得棱角分明的无情道,他依旧会禁不住看她看得出了神。
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收紧。
酥酥。
早知这百年会这样,他就不该强行闭关,豁出命来也要带方迎舒离开。
顾迟砚微张的唇瓣上,血迹斑驳。
他微凉指尖慢慢抹去方迎舒无意识的流泪,顾迟砚心中又一清二楚,在那个时候,他带不走方迎舒,她的心与魂都在周季行身上。
方迎舒醒来的时候,太阳已上了三竿,她掀开被褥下床,宿醉之后身体有些疲软,但镜面中的自己衣衫完整,只有玉簪被取了下来,放在妆台上。
她随意将头发挽好,洗了把脸往外走。
白日的南风馆很安静,管事倚在门口打着呵欠看到方迎舒时,立马堆笑弓腰。
“姑娘慢走。”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道人,但出手都很阔绰,管事乐得陪他们演一演这出戏。
方迎舒点头致意后,便回云岫宗去。
静笃居。
方迎舒看着满院的竹篾和绢纸有些莫名,周季行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东西,听到声响他蓦然回首。
“迎舒。”
他手里拿着一支画笔,脸上不小心沾了点颜料,他看着她笑眼眸璀璨,有种别样的温柔。
“你回来了?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去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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