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他背着她走得闲庭信步,是方宽阔的肩背,让人抱着很有安全感。
期间他一句话未说,她也一句话未问。
后来到了山下,她说可以自己走,他却执意背她回家。
刘元安和他的同伴被他打发走了。
他顺着练月指的路,一直把她背到家门口。
都到这个份上了,练月自然要请他进去喝杯茶。
他却不喝茶,说饿了。
练月只好去灶房做饭。
他就在灶下帮忙添柴。
中间一句话没说。
吃完饭之后,碗筷也没让练月收拾,而是他收拾的。
练月站在灶房门口,看着这个身高八尺的剑客在洗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她有点摸不透,他到底想干吗。
原本以为吃完了,收拾完了,他就该说正题了,他就没说,而是问她有没有酒,练月顺着他,把自己珍藏的好酒取出来。
她偶尔觉得寂寞时,也会自斟自饮两杯。
他倒是也没多喝,就喝了两杯。
喝完之后,练月想,这下该谈正事了吧。
喝完酒之后,他的确说话了,但没说练月期待中的话,他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说他叫卫庄,又问她叫什么。
练月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挑明了:“折腾了这么久,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卫庄继续问:“一个人住?”
练月再好的脾气都被磨没了,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
她道:“阁下有话直说。”
卫庄继续道:“我就当你默认了。”
练月蹭地站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庄抬眸瞧着她,眼睛如黑曜石一般乌黑透明,他问:“我什么意思,你没猜出来?”
练月倏然一惊,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而她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梗着头道:“阁下心思诡谲多变,我猜不出来。”
卫庄站起来向她走过来,那种压迫感,练月差点没被他压的连连后退,但她稳住了,不能示弱。
她又不是弱女子,就算他武功高比她高了那么一些,他又能把她怎么着。
卫庄走到她跟前,练月别开头,跟他错开。
卫庄低声道:“你猜出来了。”
暮色四下,各家各院都冒起了炊烟,可他们已经吃过了。
院子里的那棵紫桐正开得热烈,门窗洞开,站在这里也能闻到桐花的甜味,院子的草丛中,有虫嘶鸣。
以往都是她一个人,或坐灯下,或坐亭中,陪伴她的只有她的剑和她的书,寂寞在黑暗中如藤蔓滋长,将她紧紧的捆住。
如今却突然来了一个人,陪她做了饭,陪她吃了饭,陪她喝了酒,然后现在正在灯下,问她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练月抬起眼皮仔细去瞧他。
这是一个略为有点傲慢和疏离的剑客,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但却不显凉薄,颧骨上的那条疤在昏黄的烛灯下显出柔和的色彩,倒是不狰狞,而是显得更英挺了。
在她少女时期,她曾幻想过跟这样的剑客一起仗剑走天涯,而不是做一个困在地宫里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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