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看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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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精明强干,温文尔雅,脱掉了灰溜溜的衣服(就像他那种老式衣服),换上了上等质料、款式入时的服装,显得衣冠楚楚,就像杂志广告上的那种男人,就像《绅士》杂志上那种年轻的经理之类的人物。

我想象自己在发表演说,每段精彩的演说一结束,就听得闪光照相机咔嚓一声,把我的姿势都拍了下来。

我俨然成了年轻的布莱索博士,不再那样粗俗,事实上可以说是很优雅。

讲起话来,我要轻声细语,我一定要——对,要讨人喜欢,就得用这个调,就像罗纳德·科尔曼8那样。

他那声音多棒啊!

当然,在南方可不能那样说话,白人才不会喜欢呢,而黑人又会说你“装腔作势”

但是在北方这边我要抛弃在南方说话的那种腔调。

说实在的,在北方我得有北方的谈吐,到南方就得有南方的腔调。

在南方他们要我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那才对头。

布莱索博士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上床之前,我用一条干净毛巾把公文包擦了擦,然后把信放在里面。

第二天早晨,我乘早班地铁到了华尔街区。

我确定了先去的一个地点,几乎跑到了这个地区的尽头。

这里楼房高耸,街道狭窄,显得很阴暗。

我沿路寻找门牌号码时,一辆辆装甲车开过,上面还乘着警惕的士兵。

街上到处是人,熙熙攘攘,急急匆匆,那匆忙走路的样子活像是上了弦,并在受某种无形的操纵装置指挥。

许多人手里提着公文递送包或公文包。

我也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公文包,有点洋洋自得,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黑人大步流星地赶路,腕上拎着一只皮制小袋。

一刹那间我感到他们很像从锁成一串的囚徒中逃跑的犯人,手中提着脚镣的铁链。

可是他们似乎还有一点自以为了不起。

我真想叫住一个,问问他怎么会被那只袋子拴住。

也许他们因此得到不错的报酬,也许他们被拴在金钱上了。

走在我前面的这个人,鞋跟都快磨平了,也许他被拴在百万美元的巨款上了!

我留神看了看,是不是有警察或侦探拔出了枪跟在他们后面,可是并没有。

要是有的话,他们一定躲在匆忙的人群当中。

我想跟着一个黑人走,看他上哪儿。

他们怎么会把那么多钱托付给他?万一他带钱逃跑那又会怎么样呢?当然,不会有人傻到这种地步。

要晓得这是华尔街。

也许跟邮局一样,这条街有人守卫。

听说邮局的守卫透过屋顶和墙壁的窥视洞注视着你,密切地监视着你,悄悄地等待着,看你会不会有什么越轨的行径。

也许就在这一刻有只眼睛盯着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也许马路对面那幢灰色大楼上的大钟背后隐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我赶到了要找的地方,只见那大楼正面是用高大的白石块砌成,嵌有铜质雕刻,光是那石块的高度,也已经使我感到惊讶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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