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虽然夜已经很深,尤塞夫这时还正在码头边上他的一处账房里算账。
这座白颜色的两层小楼伫立在非洲大陆边上一座木头码头旁边,军用汽油库过去不远的地方。
对着陆地一面,窗户没有遮严,从窗帘下面露出一道灯光来。
斯考比在板条包装箱中间穿行着,一个警察迎面过来给他敬了个礼。
“平安无事吗,班长?”
“平安无事,长官。”
“你在克鲁镇头上巡逻过了吗?”
“是的,长官。
一切都很平静,长官。”
从警察的过分流利的回答里,斯考比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
“码头耗子露头了吗?”
“没有,长官。
安静得像坟墓一样。”
从这句陈腐的比喻可以知道,这个警察曾在教会学校念过书。
“好吧,晚安。”
“晚安,长官。”
斯考比继续往前走。
他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和尤塞夫见面了——从尤塞夫用信来讹诈他的那个晚上起就一直没有见到过,现在他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很想同这个折磨着他的人见上一面。
迎面这座白色小楼房对他有一股吸引力,仿佛躲藏在里面的是他的唯一的伙伴,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至少这个讹诈过他的人比别人更加了解他,他可以坐在这个荒唐可笑的大胖子对面把所有真实想法都告诉他。
在这个谎言的新天地里,他的讹诈者是个老内行,他条条路径都熟悉,他可以给你出主意,甚至还可以帮个忙……威尔逊从木箱堆的拐角处走过来。
斯考比的手电筒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照在一张地图上。
“啊,威尔逊,”
斯考比说,“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没有。”
威尔逊说。
斯考比不安地想:他是多么恨我呀。
“你弄到码头通行证了吗?”
“弄到了。”
“别走近克鲁镇。
一个人到那边去不安全。
鼻子不出血了吗?”
“不出了。”
威尔逊说。
他一点儿也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看来他有一种习惯,总是挡着别人的路,他是一个需要别人绕道而行的人。
“好吧,我得向你说晚安了,威尔逊。
到我家去吧,什么时候都可以。
露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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