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装载得过重的旧哈得逊车咯吱咯吱地哼叫着,在萨利索开上了公路,转向西去,太阳晒得刺眼。
但是奥尔却在这混凝土的公路上加快了速度,因为压扁了的弹簧再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从萨利索到戈尔是二十一英里,那辆哈得逊每小时却能跑三十五英里。
从戈尔到沃纳是十三英里,沃纳到切科塔是十四英里,切科塔到亨利埃塔的路程远一些—有三十四英里,跑完了这一程就到一个热闹的市镇了。
亨利埃塔到卡斯尔是十九英里。
太阳晒到正顶上了,高高的太阳照射着那红色的田野,使空中冒出腾腾的热气。
奥尔把着方向盘,他的脸色是专心致志的,他的整个身心都在静听着车上的声响,他那双不安的眼睛从路面跳到了仪表板上。
奥尔跟他的发动机成了一体,所有的神经都静听着有毛病的地方,静听着沉闷的响声和尖叫的声音,以及嗡嗡和咔嗒咔嗒的声音,凡是有什么变化表示出可能有抛锚的危险,他都注意听着。
他已经成为这辆车子的灵魂了。
坐在他旁边座位上的奶奶,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在睡梦中还抽抽噎噎地哭着,偶尔睁开眼睛向前面看一下,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妈坐在奶奶旁边,一只胳膊露在窗外,皮肤在炽热的太阳下晒红了。
妈也向前面望着,但是她的两眼却是呆滞的,不曾看见路面或田野,也不曾看见那些加油站和卖食物的小棚子。
哈得逊车往前开去的时候,她连瞟都没有向这些东西瞟一眼。
奥尔在破旧的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扶住方向盘的手也移动了一下。
他叹着气说道:“响得厉害,可是我想毛病倒还没有。
载得这么重,怎么能开上山去,真是天知道。
妈,从这里到加利福尼亚去,路上有山吗?”
妈慢慢地回过头来,两眼又有了生气。
“我想山是有几座的,”
她说,“当然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好像听说这一去要过几座山,甚至有大山。
很大的山。”
奶奶在睡梦中带着哭声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奥尔说:“如果我们要爬山,这车子的发动机马上就会烧坏。
这些东西我们只好扔掉几件了。
也许我们不该带这位牧师来。”
“不等走完这程路,你就会觉得幸亏带了这位牧师来,”
妈说,“牧师可以帮我们的忙呢。”
她又向前望着那发亮的路面。
奥尔用一只手操纵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颤动的换挡杆上。
他说话有些吃力了。
他嘴里默默地先把要说的话准备好,才大声说出来。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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