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风也刮得很猛,白蜡树上最后的那几片叶子也被吹落了。
到了十一月份,清新的空气中便带了一丝寒意,屋外也不再寂静。
如今,父母亲的卧室成了我的房间。
墙壁和天花板,已被我刷成白色,纤维地板又上了第二道漆,那两把椅子、母亲的梳妆台和两个床头柜则搬到了楼上。
其中有一个床头柜放到父亲的床边,其余的东西都塞进了父亲旁边那间没人居住的房间:亨克的卧室。
到现在为止,奶牛们已有两天没有出门了。
挤奶的时候,它们显得焦躁不安。
卷成一团的地毯依然丢在院子的中央。
今天早晨,奶罐车司机拼了命地猛踩刹车,就是为了避开院子中央的那团地毯。
假如奶罐车顶上的那个圆盖子没有关紧,恐怕那里面一半的牛奶都会洒出来。
我走进挤奶间,刚好听到司机在低声地咒骂。
有两个奶罐车司机,今天来的这一个年纪略大一点,脾气也略大一点。
我估计,他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再干上几年,他就该退休了。
我的新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打算把房间里所有的木构件都刷一遍漆:窗框、门、壁脚板。
也许,我会将它们漆成跟地板相同的颜色,不过,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我想采用一种蓝中带灰的颜色。
夏天,暴风雨即将来临之时,从远处望去,艾瑟尔湖(1)上空的乌云就是这种色调。
想起来,那两个小伙子各自划一只独木舟经过此地的时节,应该是七月末或八月初。
这样的事并不经常发生,因为官方规定的泛舟线路并不从我家的农场旁边经过,只有那些喜爱冒险的家伙才会把船划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那天,赤日炎炎,两个年轻人脱去了衬衫,手臂和肩膀的肌肉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我站在自家房子的一侧,静静地看着他俩在水中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当然,他们是看不到我的。
两人的船桨拍打着黄色的睡莲。
前面的那只独木舟转偏了方向,船头被卡在运河的岸边无法动弹。
船上的小伙子抬头看了一眼。
“瞧,这儿有个农场!”
他对一旁的伙伴说。
他的伙伴一头红发,脸上长满雀斑,肩膀被太阳晒得通红。
“这里没有时代的变迁。
这条路,也许是此地此时此刻,但也可能仍旧停留在一九六七年或一九三〇年。”
随即,红发小伙对我的农场、对这里的树木、对驴子们正悠然啃食的那片农田作出一番详细的评论。
我竖起了耳朵。
“没错,”
长时间的一通评论之后,他说。
“那些驴子很是古老,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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