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弗利娶了一个名叫贝特西·马库斯[5]的姑娘。
这女孩来自佐治亚州北部荒原,是四十二街牛奶吧的一个侍女。
在我笔下的那个时候,科弗利正在塔利弗导弹基地工作。
摩西辞退了在银行当实习生的活儿,跳槽到一家见不得人的叫利奥波德的经纪公司工作。
他娶了梅利莎·斯卡顿。
摩西和科弗利都生了儿子。
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夏天的夜晚,在沃普萧家的房子和西方河河岸之间的草地上,晚饭之前的那一刻他们在干什么。
沃普萧夫人正在指导女厨萝萝画风景画。
她们在这群人的右边支起她们的画架。
沃普萧夫人拿着一个纸框对准了河景,说:“Cherchezlamotif[6],萝萝,cherchezlamotif。”
利安德正在呷饮波旁威士忌,欣赏着天光。
对于一个像他那样彻头彻尾的乡下佬,利安德的生活拥有比人们所能想象的更多的自由。
他曾经跟一家莎士比亚剧团旅行到克利夫兰。
几年之后,在一次县集市上,他乘了热气球升到一百二十七英尺[7]高的空中。
他为自己而骄傲,为儿子们而骄傲。
在他那探索性地投向河岸的平静目光中也充溢了一种骄傲的神色。
他心想,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都非常古老,然而他所在的县里的河流看起来是最古老的。
科弗利正在烧灼苹果树上的梅毛虫。
摩西在将一张帆卷起来。
从屋子敞开着的窗户,他们可以听见堂弟德弗楼正在弹奏《瓦特斯坦因奏鸣曲》[8],德弗楼正在为他秋天的第一场音乐会演练。
德弗楼有一张露出困扰神情的黝黑的脸,还不到十二岁。
“光和影,光和影。”
老霍诺拉姑妈评论这音乐道。
对于肖邦、斯特拉文斯基[9]或者塞洛尼斯·蒙克[10],她都说同样的话。
她是一个七十多岁令人敬畏的老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服。
(而在劳动节,她则会穿一身黑。
)她的钱帮着这个家族免于丢脸或陷入更为糟糕的命运。
虽然她的家在小镇的另一端,她对这里的风景和色彩还是会适当地瞧上一眼。
挂在厨房窗户笼子里的鹦鹉会大声喊叫道:“裘力斯·恺撒,我感到厌恶极了。”
它也就会说这么一句。
这世界显得多么地井然有序,洁净而合乎情理。
最重要的是,它是多么纤细轻巧,仿佛一切不过是世界的初始而已,由一连串的清晨串联起来。
这是一天的迟暮时分,是这个世界这一部分历史的迟暮时光。
然而,这种迟暮并不会减弱自身的光辉。
眼下,从厨房升腾起一缕黑色的烟雾,烟雾还夹带着火星,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宽敞的餐厅吃晚餐,打一会儿惠斯特牌,互相亲吻一下道一声晚安,然后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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