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麦克英特尔太太对老黑人说,“没有他们我们也能行。
我们看着他们来了又走——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
她站在牛棚里,老黑人正在打扫,而她手里握着个耙子,不时从角落里耙出一根玉米棒子,或者指出一块老黑人没有清扫到的湿湿的地面。
发现肖特利一家离开时她很高兴,这样她就不用撵他们走。
她雇的人总是离她而去——因为他们就是这种人。
她雇过的所有家庭中,除了难民一家,肖特利家是最好的。
他们不算是渣滓;肖特利太太是个好女人,她会想念她的,但是法官说过,世事两难全,而且她对难民很满意。
“我们看着他们来了又走。”
她又满意地说了一遍。
“我和您,”
老头弯腰把锄头拖到了饲料架底下,“还在这儿。”
她准确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意味。
一道道阳光透过开裂的天花板照到他的背上,把他分割成三部分。
她看着他修长的双手握着锄头,佝偻衰老的身影凑在手上。
她对自己说,或许你到这儿的时间比我早,但看来等你走了我还在这儿。
“我半辈子都在应付没用的人,”
她严肃地说,“现在终于熬到头了。”
“黑人和白人,”
他说,“是一样的。”
“我熬到头了。”
她又说了一遍,飞快地拉了拉那件深色罩衫的领子,她把罩衫当作斗篷披在肩上。
她戴着一顶黑色宽檐儿草帽,是她二十年前花了二十块买的,现在被用作遮阳帽。
“钱是罪恶的根源,”
她说,“法官每天都这么说。
他说他痛恨金钱。
他说你们黑人这么傲慢是因为流通的钱太多。”
老黑人认识法官。
“法官说他渴望有一天穷得雇不起黑人干活。”
他说,“他说到了那一天,世界就再次站起来了。”
她身体前倾,手叉在胯上,伸着脖子说:“哼,那天已经快要到来了,我告诉你们每个人:你们最好放聪明点。
我不用再忍受愚蠢了。
我现在有干活的人。”
老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搭话,什么时候不应该。
他最后说:“我们看着他们来了又走。”
“但是肖特利家还不是最差劲的。”
她说,“我清清楚楚记得加利特家。”
“他们后面是考林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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