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正在让学生们做实验。
让弗朗西丝感到荒唐和可耻的是,自己的手心竟然出汗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像钢琴考试前或表演前那样。
她好像制造出了那种危机感——接下来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面临灾难,既有自己,也涉及别人——这真是愚蠢又做作。
但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和泰德·马卡瓦拉的婚外情?她很清楚别人会认为这件事有多愚蠢,她没有失去理智。
不过没关系,如果愚蠢就是轻率和冒险,那么她不在乎。
也许她想要的就是一次冒险呢。
但有时候她也想,恋爱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是有意设计出来的,虽然说不上是假的,就像那些愚蠢的表演一样,是拙劣的编造。
在这一点上她不能冒险,于是她丢开了这个想法。
教室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听得出来,是在表达困惑和抱怨。
(高中女生的另外一个特点:听不懂就会哭哭啼啼;相比之下,男生的咕咕哝哝和不屑一顾就好多了。
)接着是泰德的回答和解释。
他的声音不大,弗朗西丝听不清楚。
她想,他可能正俯身专心地做某件平常的工作,比如把本生灯[12]的火苗调低。
她喜欢这么想他:勤勉、稳重、有耐心;可是她知道(听别人说过),泰德在课堂上的行为与他给自己或其他同事的印象大相径庭。
他习惯用轻蔑的口气说起自己的工作和学生。
如果有人问他喜欢怎么惩罚学生,他会说哦,不怎么惩罚,可能对准嘴来一拳,也可能在屁股上踢一脚。
而实际上他对学生却是又哄又骗,用各种把戏吸引他们的注意。
他会用笨蛋高帽[13]和生日哨子做道具,会夸大其词地骂学生愚蠢,还曾经在水池里一份一份地烧掉他们的试卷。
“真是个怪人。”
弗朗西丝听学生这样说过他。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
她相信学生也是这么说自己的。
她也有过分的时候,孩子们唱得不好时,她会抓着自己浓密的头发抱怨道:“不,不,不。”
但她希望泰德不要这样。
有时候她会避免在别人面前提起他,也不想听别人谈论他。
大家都说泰德和善,但弗朗西丝觉得自己听到的却是不解和鄙视。
她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煞费苦心地伪装自己?因为她知道泰德是怎么看这个镇子、怎么看这里的人的,或者说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门开了,弗朗西丝吓了一跳。
她最不希望泰德发现自己在这儿偷听,好像在监视他一样。
不过谢天谢地,不是泰德,是学校的秘书,一个体态丰满、不苟言笑的女人。
她很久前就在这儿做秘书了,弗朗西丝上学的时候就是,比那还要早。
她深爱这所学校,也爱弗朗西丝在联合教堂主持的圣经班。
“你好,亲爱的。
来这儿透透气?”
弗朗西丝旁边的窗户当然没打开,有缝隙的地方甚至用胶带粘了起来。
但是她做出同意的表情,幽默地说道“开个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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