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意思表现出很冷的样子,她也就没发现他很冷。
他想赶快和她约定第二天晚上的见面,但她不得不拒绝了,因为她一整天都很忙,她要在德路易吉女士家工作到晚上。
最后,他们还是约定了第二天见面,但有个条件——“不能在我家,”
安吉丽娜说,她的脸因为愤怒突然变红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要是被我爸爸看到了,我会死的。”
艾米利奥承诺下次约会时,他来找房间。
他明天会给她便条,告诉她地址。
拥有她的身体,就真的拥有了一切吗?她还是像之前那样恬不知耻地撒谎,他找不到让自己从中解脱的方式。
她给了他最后一个吻,让他对他们的关系格外小心点,尤其是不要跟巴利乱说。
她重视自己的名声。
那天晚上,艾米利奥马上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巴利。
他是故意的,这是他对付安吉丽娜谎言的最好方式。
他根本不在乎她所谓的秘密,他觉得那些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为了骗他,而不是骗别人。
但他还是很得意自己知道了这些秘密,他紧锁的眉头一下都松开了。
巴利像个给人看病的医生,坐在那儿静静听着。
“你真的被治愈了,这还得归功于我。”
艾米利奥突然有了进一步吐露秘密的渴望,他说安吉丽娜的行为如何让他生气,她居然还想让他以为,她把自己奉献给沃尔皮尼,是因为他的缘故。
然而,他的语气里又立马充满了温暖。
“甚至到现在她还在想着骗我。
她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我真是太心痛了。
以后还能不能见她都无所谓了。”
巴利一眼看穿了他,他说:“你也和以前一样。
你说的话里,没有一个字带着冷漠。”
艾米利奥竭力否认这种说法,但巴利并不相信,“你犯了个大错,很严重的错误,你不该再次见她。”
那天晚上,艾米利奥有很多机会向自己证明巴利是对的。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愤怒,他知道自己需要马上采取行动来应对自己的愤怒。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他也无法告诉自己,这种愤怒产生于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对可憎的事物的震惊。
他太了解那种心情了。
在伞匠事件和他拥有安吉丽娜之前,他就是那种心境。
现在,他又处于这种状态了。
他的青春又回来了!
而这次,他不再想谋杀,他乐意在羞愧和痛苦中毁灭自己。
现在,他所承受的痛苦更多,因为他良心上的负担又增加了,再次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悔恨,以及自己的生活可能会再次被她破坏的担心。
但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折磨他,吸干他血管里仅有的血液,又怎么能解释她把自己和沃尔皮尼的事全都怪罪在他身上的那种残酷呢?在内心深处,他对安吉丽娜的挂念一直被两种矛盾牵绊着:一种是他的官能(光是在床上,他对她的渴望被再次激起),另一种是因怨恨而产生的愤怒。
而那种愤怒,却让他做了最愉快的梦。
早上醒来,他那种情感上的不安,已经平复了下来,剩下的,只是他对自己命运的焦虑。
他没有睡着,他躺在自己的身体里,清醒着,这种状态让他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他觉得自己生病了,病得很重,病得没有希望,安吉丽娜过去照料他。
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医院护士的脸上才有的那种庄严而甜蜜的自我奉献。
他知道她在屋里来回走动,每次她走近,他就会感到一种新鲜感,她用那双凉爽的手抚摸他发热的眉毛,或是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和额头,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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