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曾经是个帝国主义分子。”
他扭过头对这位年轻人说。
“他出生在布卢姆斯伯里。”
威尔确认道。
“上流社会,”
医生推断道,“但不是军队或郡县政府官员的后代。”
“没错。
我爸爸是一位法庭律师和时政记者。
当然,这和喝酒比起来算是他的副业了。
我的妈妈,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是副主教的女儿,副主教。”
他重复道,然后又笑了起来,就像嘲笑他父亲喝白兰地酒的品位一样。
麦克费尔医生看了他一会儿,又开始继续解带子。
“你刚刚那样笑的时候,”
他用一种科学客观的语调说,“你的脸不知为何变得十分丑陋。”
威尔感到惊讶,试图诙谐地掩盖自己的尴尬:“我笑起来总是很丑。”
“恰恰相反,以波德莱尔的方式来看是很漂亮的。
除了你的笑声像土狼一样。
你为什么发出这样聒噪的笑声呢?”
“我是一名记者,”
威尔解释道,“民众的特派员。
以周游世界并对当前的恐怖事件进行报道为生。
你期待我发出什么笑声呢,咕咕——咕咕,吧嗒——吧嗒,马克思马克思?”
他又笑了起来,接着说出了他屡试不爽的妙语:“我可不是那种轻易赞同别人的人。”
“很好,”
麦克费尔说道,“非常好。
但现在我们要开始做正事了。”
他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剪刀,开始剪掉裹在威尔受伤膝盖上的裤腿。
他的裤子已被撕裂,沾满血迹。
威尔抬头看着他,边看边想,这个萍水相逢的苏格兰高地人多大程度上保留着苏格兰人的特质,多大程度上已经变成了帕拉岛人。
深蓝色的眼睛和突出的鼻子没错。
但棕色的皮肤,纤细的双手,优雅的动作——这些无疑来自于别处,非常可能是特威德以南的某个地方。
“你是在这儿出生的吗?”
他问。
医生肯定地点了点头:“在希瓦普莱姆,维多利亚女王举行葬礼的那一天。”
随着剪刀发出最后的咔嚓声,裤腿掉落,露出了膝盖。
“情况不妙。”
麦克费尔医生专心检查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我认为并不严重。”
他转向他的孙女说,“你跑回驻地,告诉维贾雅带一个人来这儿,记得从医务室抬一副单架来。”
玛莉·沙拉金妮点点头,一句话没说就站起来,匆匆忙忙地穿过空地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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