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透过死亡的恶臭,威尔好像闻到了芭布丝身上的麝香精油味道,与这恶臭混合浸透在一起。
呼吸着芭布丝身上的香味,他想起了曾经与她开过的关于炼狱和天堂的化学玩笑。
炼狱,指的是四甘醇二胺和硫化氢;天堂,当然指的就是甲苯和有机杂质的混合物——哈——哈——哈!
(哦,这就是社会生活的乐趣!
)而后,突然,爱和死亡的气息变成了某种动物难闻的气味——狗的味道。
风又刮大了,雨点强劲地拍打在窗玻璃上,水花四溅。
“你还在想莫莉吗?”
苏茜拉问道。
“我在想一些我完全忘记了的事,”
他答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可能还不到四岁,现在我全想起来了。
可怜的小虎。”
“谁是小虎?”
她问道。
小虎是他养的一只漂亮的红毛赛特犬。
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小虎是那个黑黢黢的屋子里唯一的光亮。
小虎,最最亲爱的小虎。
在所有恐惧和痛苦中,在他父亲对所有人和事都嗤之以鼻以及他母亲自觉的自我牺牲的两个极端中,小虎给了他不需要讨好就能得到的善意,自然而然的友谊,它蹦跳着的欢叫也能给人带来抑制不住的快乐。
威尔的妈妈曾经把他抱在膝盖上给他讲上帝和耶稣的故事。
但是比起她讲的《圣经》故事里的神,他的小虎简直更神。
在他看来,小虎就是神的化身,然而这个神的化身某一天也死于了犬瘟热。
“之后怎么样了?”
苏茜拉问道。
“它睡的篮子放在厨房里,我陪在那里,跪在它旁边。
抚摸着它,但是它的毛摸起来和生病之前很不一样。
有点黏,很难闻。
如果我不是那么爱它,我肯定跑远了,更不会忍受着去靠近它。
但是我是那么爱它,胜过爱任何事、任何人。
我一边抚摸着它,一边不停地告诉它,它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是很快——第二天早晨,它突然开始发抖抽搐。
我试图用双手托住它的脑袋让它停下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抽搐变成了可怕的惊厥。
看着它我觉得很恶心,还很害怕,极其害怕。
然后它的颤抖和抽搐慢慢减弱了,不一会儿它就完全不动了。
我把它的头扶起来然后放开手,它的头就沉沉地掉下去了,就像一块肉里面插了根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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