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跟莉莉不怎么碰面,这挺好的。
下班回家,有时我看到地上洒了一路的食物碎屑,有时出现几只用过的马克杯,证明她曾来过。
有几次我进了屋门,感觉空气变得怪怪的,好像发生过什么事,却又说不出来。
没丢什么东西,也没有被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我想,应该是与处不来的人同住,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吧。
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允许自己承认,有点怀念过去形单影只的生活了。
我给特丽娜打了电话。
她倒是大发慈悲,并未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之类的话。
好吧,她说了,但只说了一次。
“做父母的这一点最糟糕,”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真当了母亲似的,“你必须平心静气,全知全能,还要亲切和蔼,什么情况都能处理。
有时候如果托马斯太调皮,或是我实在太累,我真想当着他的面摔门,或把舌头伸出来骂他是个畜生。”
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工作同样不顺至极。
开车时,我必须强迫自己唱些欢快的调子,才能勉强开到机场。
对了,还有山姆。
我可一点儿都没想他。
早上,面对浴室镜中自己赤裸的身体,我没有想起他。
我没有想念他手指滑过皮肤的感觉,让我可以正视自己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疤。
我没有想念那个短暂的夜晚,让我变回那个不顾一切、生龙活虎的女孩。
看着机场里那些情侣头碰头地检查登机牌,准备开启一段浪漫的历程或只是到远方疯狂热恋,我没有想起他。
上下班的路上,救护车无数次呼啸而过,我也没有想起他。
夜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盯着说不出情节的电视剧,再加上这身所谓的工作服看起来像是这个星球上最孤独、最易燃易爆的色情小精灵,这种时刻,我也没有想起他。
内森打来电话,留了言,让我给他打回去。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听他讲起纽约那令人心潮澎湃的新生活。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记得回电话,但也清楚可能自己永远都不会去做。
塔尼亚给我发了信息,说霍顿-米勒一家会提前三天回家,为了弗朗西斯工作上的事。
理查德也打了电话,说我周一到周五要上晚班。
还有,露易莎,别迟到,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也照做了:回家。
我把音乐调到最大,这样就不用孤独地东想西想了,只需一路开回斯托特福德。
我感激父母,我甚至感觉自己与家庭之间连着一条血浓于水的脐带。
美好的星期天,传统的家庭,围坐在桌边吃顿午饭,这是多么抚慰人心啊。
“午饭?”
父亲说,双臂交叉放在肚子前,下巴带着点愤慨,“哦,不,我们不搞周日午饭那一套了。
这种午饭,是什么父权压制的象征。”
角落里的外祖父凄惨地点点头。
“不,不,午饭是万万不能吃的了。
现在周日我们就吃个三明治了事,要么喝个汤。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