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第五年的年头。
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大楚国的朝堂一夕间变了天。
太子是个有能力的,可是也心狠手辣刚愎自用。
对于老皇帝当年的一众重臣,新皇帝眼都不眨的开始清洗。
从京城到周边,再到偏远一些的地区,官位上坐着的那些曾经荣宠一时的朝臣,人人自危。
朝中风云变幻,消息自然传到边关。
施云心底一直的隐忧终于落到现实,几年的快活日子到了头。
萧晫从大营回到王府,前脚踏进书房门,刚好看到施云站在敞开的窗口那里,一只雀鹰扑棱棱的振翅飞上天。
“又给谢珏送信了?”
萧晫见怪不怪,扯掉厚重的斗篷随手挂在椅背上。
施云勾勾唇:“就是说点闲话。
我还怪惦记他家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的。
马上都三岁了。”
说来也是神奇。
因为海东青的金贵和可遇不可求,副将颟顸慢慢琢磨着,改为捕捉训练雀鹰来做信使。
比起海东青,或许雀鹰不属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可是这种小型猛禽自有其优点。
比如相对好抓,飞行速度快,在空中天敌也少。
就这么着,颟顸送了一只给施云,并教会了他怎么去用。
施云好奇之余,就跟谢珏取得了联系,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聊的很投机,那只雀鹰俨然成了都曲到边境的专线信差。
三年前,谢珏果然不出所料的以身犯险,吃了三个月巫医配制出来的汤药,以男子之身成功受孕,为郎靳生了个儿子。
别人不知道,施云却从谢珏来信平淡的字里行间读出了惊心动魄。
男子受孕极大的风险与困难,孕期九个月的苦不堪言,生产时候的九死一生。
好在郎靳也对得起谢珏的如海深情。
虽然坐上西乐国国主的位置,这人却没再招惹过任何男男女女,立场坚定的宣称,自己一世只娶王后一人,绝无二心,说到做到。
而西乐国在郎靳的治理下,越发的强盛繁荣,隐隐有了大国的风范。
“民间开始有传言,说是忠王要反了。”
萧晫叹口气,揉了揉锁死的眉心。
施云看过去足够镇定,清俊的脸上毫不吃惊:“这谣言还不知道从哪儿起的呢。
指不定就是官逼民反,给宫里那位一个能出兵的借口。”
萧晫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今天他去大营,几个副将隐隐摩拳擦掌的,也想占地为王的架势。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一起这么多年,萧晫眼睛一眈就知道他们想什么。
“如果能国泰民安,何苦要起兵乱?”
萧晫沉声:“最终还是百姓遭受流民之苦。”
施云想了想,没跟他讲大道理,简单的问了一句:“如果皇上让你撤藩归京,你打算怎么办?”
“这边疆,总要有人守着。”
萧晫沉吟了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将领派过来,能镇住大金不出兵祸,我无条件遵旨交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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