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接近三点的时候,我出去清洗宾利轿车。
您熟悉戈登·米勒爵士在南肯辛顿区的房子吗?那座房子临近哈瑞顿花园,在房子的前面有一个长长的草坪,草坪是一个缓坡,一直延伸到铸铁的栅栏边上,还有一道和栅栏紧挨着的女贞树篱。
房子是一座很大的维多利亚风格的红砖楼,从街道上只能看到房顶。
在草坪中央有一条通道,两边都是篱笆;走不了几米远,通道就转向了右侧,在草坪上划出一个大弧线,然后又回到原来的轴线上,一直通向房子的正门。
这个通道绕出一个弧线,完全是为了绕开草坪中央的石头喷泉,在喷泉上有一个用白色大理石雕成的、优雅的仙女。
宾利轿车停在了左侧的草坪上,我走过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看到喷泉。
我发现一个类似流浪汉的家伙正俯身趴在喷泉上。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大衣,帽子凹凸不平,鞋子也很破旧,脖子上系着一条黄色的围巾——尽管天气很暖和。
他的打扮令人生疑,和沐浴着阳光的草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一个污点。
这个放肆的家伙怎么敢闯入私人的领地?流浪汉想要喝点儿水,还是想要洗手?都不是。
他好像在凝视喷泉里的水,而且他时不时地用手缓慢地拨动池水。
我毫不犹豫地朝他喊了起来。
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抬头看着我,就好像我才是闯入者。
我坚定地走到了他跟前。
我立刻就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当然包括他的态度,同时也包括他给我留下的整体印象。
他看起来接近五十岁,留着棕色的山羊胡,下巴上还有杂乱的胡须。
他的眉毛很厚重,一个圆鼓鼓的、亮晶晶的鼻子上面架着一副宽大的、玳瑁边框的眼镜。
我问他在这里干什么,态度比应对普通的流浪汉要好得多。
他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又凝神看着池水,接着说道:
“请您向米勒先生通报一下。
”
“我应该如何通报呢,先生?”
我特意强调了“先生”这两个字,语气里表达了不言而喻的意思,但是他好像毫不在意。
“我叫杰克·让德克利夫。
”
我用生硬的口气问他是否和戈登爵士约好了。
与此同时,让德克利夫这个名字触动了我脑海中某一处模糊的、一时想不清楚的记忆。
这时,他又说话了,他的疲倦而漫不经心的声音让我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我没有预约。
但是我认为他会见我的。
我是安娜——他已故的妻子一的表兄。
”
说完之后,他捡起了一片落叶,用指尖小心地捏着,然后松开手指,看着落叶在水面上漂浮了一会儿,便突然沉了下去。
尽管这个动作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我转身回到了房子里,向戈登爵士通报了来访者。
戈登爵士显得很惊讶,也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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