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死亡的精确度》

8(第1页)

星期二和星期三。

松狮。

星期二,奥斯陆阴凉处的气温升到二十九度,到了下午三点,上班族已准备前往霍克和维尔布达的海滩游玩。

汗流浃背的观光客涌向阿克尔港和韦格兰雕塑公园的露天餐厅,先去和生命之柱合影,尽完观光义务,再往喷泉雕塑缓缓移动,希望微风可以送来冰凉的水雾,飘落到身上。

观光客必经路径以外的道路十分安静,仅有的生命迹象也只是缓缓移动。

修路工赤裸上身倚着机器,国立医院周围工地脚手架上的泥水匠俯瞰着荒凉街道,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靠在阴凉处,聚在一起谈论伍立弗路发生的命案。

只有阿克尔街看得见活动增加的迹象。

这时正值新闻淡季,专走腥膻路线的小报贪婪地消费最近这起谋杀案。

报社的编辑同事多半度假去了,只好动用所有人力资源前去采访命案新闻,从暑假打工的新闻系学生到闲来无事的政治评论家全员出动,逃过一劫的只有文化线记者。

街上依然比平常安静。

也许是因为《晚间邮报》从原本位于市中心阿克尔街的旧址搬到了新办公大楼,这栋大楼可以称为邮政大楼、晚间邮报大楼或邮政吉罗大楼,随便你怎么称呼它都行。

这栋大楼是小镇版摩天楼,外观丑陋,尖尖地指向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

这栋褐金色摩天楼所在的比约维卡区北部已经过扫荡肃清,但犯罪线记者罗杰·延德姆眼中仍只看见瘾君子喜欢聚集的“布拉达广场”

,以及棚屋后方的户外毒品注射场;一个个瘾君子在那里满怀希望勇敢面对新世界。

有时罗杰发觉自己俯瞰窗外,是想看看托马斯是否也在注射场里,但其实托马斯正在乌勒斯莫监狱服刑,原因是他去年冬天意图闯人一名警察的住处。

一个人要有多么疯狂或多么不顾一切才会想闯进警察的家?无论如何,罗杰不必担心会突然发现弟弟托马斯正在对自己的手臂注射过量毒品。

《晚间邮报》尚未正式指派新的犯罪线编辑。

前任犯罪线编辑由于报社精减而被遣散,早已开开心心拿了遣散费走人。

尔后犯罪新闻就只被归在“新闻”

这个大分类项目下,实际上这表示罗杰必须扛下犯罪线编辑的职务,领的却是基层记者的薪水。

罗杰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搁在键盘上,眼睛看着一个女子微笑的脸庞。

这名女子的照片被他扫进电脑作为屏幕保护。

这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她。

蒂凡已经是第三次收拾行李离开罗杰位于塞路斯街的住所,他知道蒂凡这次不会回来了,他应该继续过日子。

他进入控制台,删除这个屏保。

这是个开始。

最近这段时间他负责采访一件海洛因的案子,但他把这案子先放到了一边,这样很好,他讨厌撰写有关毒品的报道。

蒂凡强烈认为罗杰讨厌写毒品新闻是由于托马斯的缘故。

此时罗杰想把蒂凡和弟弟托马斯逐出脑海,好让他专心写他应该写的新闻稿。

他正在总结伍立弗路命案的细节。

目前案情仍有待深入调查,也许替方还会发现新证据或一两名嫌犯。

他十分享受这短暂的喘息时间。

写这则新闻稿是件简单的事。

从各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起引人入胜的案子,具备犯罪线记者喜爱的所有素材。

死者是二十八岁的年轻单身女子,在光天化日下,于星期五在自家浴室遭人枪杀。

家中垃圾桶起出的手枪被证实是凶器。

邻居什么都没看见,也没人看见有可疑陌生人在当地徘徊,只有一个邻居声称听见像是枪响的声音。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