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死亡的精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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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五芒星。

尼古拉·洛普温柔地按下琴键,钢琴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起来纤细飘渺。

他弹的是柴可夫斯基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

许多钢琴家认为,这首协奏曲写得又怪诞又不优雅,但在尼古拉听来,这是天底下最优美的曲子。

他只弹了他记住的几个小节,心头就浮现出思乡之情。

每当他在老奥克教堂大厅礼堂里这台未调音的钢琴前坐下,这首协奏曲的音符总是会自然而然从手指底下流淌而出。

他从打开的窗户向外看,鸟儿正在墓园里歌唱,令他想起列宁格勒的夏天和父亲。

父亲曾带他去城外的老战场,爷爷和叔伯们则长眠在早已被人遗忘的万人冢里。

“你听,”

父亲曾说,“他们的歌声那么美,那么微弱。”

尼古拉听见有人清喉咙的声音,转过了身。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T恤牛仔裤的高大男子,一只手上缠着绷带。

尼古拉首先想到,这是不是有时会在教堂出现的瘾君子?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尼古拉高声问道。

房间里严肃的传声效果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友善。

男子跨过门槛,进来。

“有,”

男子说,“我是来赔罪的。”

“真令人高兴,”

尼古拉说,“可是我恐怕没办法在这里接受告解。

大厅里有一张表,上面注明了时间,你可以去我们在印可尼多街的礼拜堂。”

男子朝尼古拉走来。

尼古拉看见男子的眼睛布满血丝,底下还有深色的黑眼圈,心想此人可能已经有好久没睡觉了。

“我打坏了你们门上的星星,我是来赔罪的。”

尼古拉花了几秒钟才明白男子说的是什么。

“哦,原来如此,可是那不是我负责的,我只看见星星松掉了,而且倒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说得含蓄一点,那个样子在教堂里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你不是这里的人?”

尼古拉摇了摇头。

“我们有时候会借用这里的房间。

我在圣奥尔加服务。”

哈利扬起双眉。

“是俄国东正教的教堂,”

尼古拉又说,“我是牧师兼行政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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