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湖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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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木棚的窗户,我看到长台一头堆满了蒙尘的文件夹。

上半扇门是玻璃的,印着几组油墨斑驳的字。

警察局长。

消防队长。

镇警长。

商会。

玻璃底端的角上系着USO[1]的牌子和红十字会标志。

我进了屋。

一边角落里是个大腹取暖炉,长台后面的另一角则摆了张卷盖书桌。

墙上贴着一大张蓝色的辖区地图,旁边的木板上有四个钩子,其中一个挂着块麦基诺厚呢毯,磨破了,打了许多补丁。

文件夹旁边还有一个长台,上面照例是弹簧笔、所剩无几的吸墨纸和沾了黏稠污迹的墨水瓶。

书桌旁的那面墙上刻满了数字,都是些电话号码,看来是要跟这木棚长相厮守了。

笔迹很幼稚。

书桌后面的木扶手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两腿一前一后搁在木板上,像在滑雪。

左腿挨着一只痰盂,大得都能盘进整条水管。

他后脑勺罩一顶汗渍斑斑的斯泰森毡帽,两只光秃秃的大手扣在肚子上,十分别扭,往下是腰带,束一条卡其布裤子,早已给刷洗得很薄了。

他的衬衣与裤子很相称,只不过褪色得更厉害。

衬衣纽扣一径扣到脖子,没戴领带。

他的头发是棕褐色的,只有鬓角是踩脏了的雪的颜色。

他左边屁股坐得更低,因为右边屁股口袋塞了只枪套,一把点四五左轮手枪露出半英寸枪托,嵌在背部敦实的肌肉里。

他左胸上的星形徽章有一个角折了。

他耳朵很大,眼神友善,嘴里缓缓嚼着。

模样凶悍得能赶上一只松鼠,但远没那么战战兢兢。

从哪方面看我都很喜欢他。

我靠在长台上,瞅瞅他,他也瞅瞅我,点点头,吐出半品脱烟草色的唾液。

那黏液顺着他的右腿落进痰盂的水中,发出恶心的声响。

我点上一支烟,四顾寻找烟灰缸。

“地上就行,小子。”

那友好的大块头说道。

“你是巴顿警长?”

“警官兼代理警长。

法律管得着的事儿,这里我说了算。

至少能干到选举。

这次有几个好小伙子跟我竞选,没准我就输了。

工资八十块钱一个月,包住,提供木柴和电。

在这犄角旮旯的山区,不算小数目了。”

“没人能赢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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