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是明治节,又过了两天的晚上,我跟着大哥前往一所赌场。
十月下半月以后,大哥常常去赌场。
官方抓得紧,赌场都一所一所转入地下去。
这一所也是开设在街尾一家小饭馆的脏兮兮的屋顶间。
没有窗,灯上还挂着灯罩,下面的草席和赌具,倒也还很新。
是唐津属下的一个叫大江组的小组织开设的,不过大哥好像也很有面子,人人都慌忙退了一步低低头。
说不定这是人们在传告他左袖里,不时都藏着一把手枪的缘故。
事实上,自从和唐津的不和表面化以后,大哥的确随时都在左袖里紧握着一把家伙。
由于袖子摆起来若无其事,故而隐藏在里头的手枪,也就来得更吓人。
大哥赌起来,可是阔绰得很。
好像一下子就要分出输赢般地,下的赌注都大得使人料想不到,因此输赢的差距也就来得大。
输起来,不消半个钟头就光光了。
碰到这样的时候,大哥也是面不改色,可是每次看到大哥把厚厚的一迭钞票往席上一扔,那时他的左手手指头,总似乎透露着一种自弃的味道。
这晚很少见地,迟迟分不出胜负,拖了大约有两个钟头那么久。
大哥这才打住了,出到外面,不料他揭下了外套便把那条毛巾塞进柚口交给我说:
「把这个送过去吧!
」
他说罢一个人走向染屋町那边去了。
三天前才关过的玻璃门,我又一次推开。
阿际接过了毛巾,也一样地收进衣橱里。
这一次她没有绑我的右手,就把我引进床铺里。
我察觉到那一晚看到的短刀藏在棉被底下。
我这是第一次能自由使用右手,我用它激烈地拥抱她,一如往常地让自己埋没进花香里,而当我奔腾得最后一滴热血都吐光时,她那只插进棉被底下的手还是没有动。
第二天。
我和大哥为了一件小事前往六仙町。
回程,早上就已停的雨,竟又薄雾般地裹住了街路。
一个女人遮雨般地,不,宁可说是为了躱过柳枝,撑着伞走过来了。
是鴫原际。
像是刚做完了假发的工作回家,手上提着用具箱。
挨近大哥时,那白白的脸,在伞影下嫣然绽开了。
「征哥,好久不见了。
那天老老板忌辰,我到过组里的,可是没有看到你。
听大姊头说,你一向都好是不是?」,
「托福托福。
大姊也好吧!
」
大哥低了低头。
好久以来我就在想象两人碰面时的模样,可是他们都完全与平常无异。
阿际那么文静,浅笑也一直留在嘴边。
「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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