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启 东京的秋空云需沉沉,竟日不开。
从我房间窗口,能看见即将通车的地下铁工程高高的脚手架,耸立在灰色的云天之中。
时交初冬,凉风吹拂着街树枝头。
为设置宗市的灵牌,我在屋角摆了一张桌子,蒙上白布。
宗市就在我写这封信的便笺旁,已变成写在二十来公分长的白茬木片上的名字……木田先生,我没有拜见先生就返回了东京。
本打算从水潟动身之前,跟先生再谈一次。
我对同去火葬场的时任先生也说过,想拜见先生之后再走,但不知为什么却这么就回来了。
看着丈夫的躯体从那山上蜜橘田层层的火葬场化为硝烟飘散,我不禁伧然涕下。
城市上空,工厂烟囱里冒出的浓烟黑压压一片,把我丈夫的淡淡青烟逐渐吞没。
我眺望着,恨不能立即逃离这个水潟。
我是沉浸在凄凄感伤的心情里回来的。
水田先生,
在先生注视我的眼睛深处时,您有一种对我怀疑的目光。
它总使我感到痛苦。
今天,在这里,我把一切都告诉先生,希望会解除先生那种深深的疑惑。
我丈夫乘10月卫日的夜车从东京出发,确于2日抵达水漏市。
他从那里给我寄了三张明信片。
我在14日第一次投书贵地,后来于19日前往水潟。
当时曾劳驾木田先生到车站迎接。
一下车,先生就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丈夫带的荣次郎糖是不是我给带的?我是不是使用伽南香水?刹那间,我想起了阿久津,因为在我对阿久津的记忆中,不,在我的心中,有伽南香水和荣次郎糖。
阿久津这个人是在我丈夫从年轻时就承蒙照顾并称之为老师的寺野井律师的事务所里工作的。
我是和宗市结婚之后才认识寺野井先生和阿久津的。
阿久津在寺野井事务所里也是资格最老的,年岁又大,所以分配他什么工作时,寺野井先生总是亲切地招呼:“喂,你……”
我丈夫跟这个阿久津没见过面。
现在想来,或许我丈夫早就觉察到他和阿久津日后必将成仇为敌。
结婚以后,我丈夫就不怎么到寺野井事务所露面了。
婚后不久的一天,阿久津登门来访。
那天恰好我丈夫去保健所了,不在家里。
阿久津是拿着红盒装的糖作礼品到我们公寓来的。
我以为他是为了事务所的工作来找我丈夫,但看看表。
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装作无意中随便来的。
突然,阿久津外我说什么“我爱你,见到你以后,就不想跟任何女人结婚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使我如此思恋的女性”
。
快五十岁了,偌大年纪竟喋喋不休地说些简直像年轻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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