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辛苦了。”
水名来岛接过水名晓人手里的行李。
千叶县从昨天就开始的雷雨,导致成田机场交通管制。
水名晓人所乘坐的全日空飞机,不得不在华盛顿杜勒斯机场多停留了大半天,加上空中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水名晓人已经在飞机上呆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了。
“也没有多辛苦,毕竟是全日空嘛。
我可是宁愿在全日空上呆一天也不想在美联上呆一个小时啊。”
水名晓人笑着说道,将行李交给来岛之后一阵轻松。
来岛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正要帮晓人开后面的车门,晓人自己抢先一步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
“都说了不用你来做这些事情。”
说着就钻了进去。
来岛笑了一下,绕到车子的另一边,一边开车门一边说:“是要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公司?”
“回家,刚刚在华盛顿游说三桥那个老头子,累死我了。”
晓人故意抱怨般地说道。
“刚才不是还说没有多辛苦吗?”
来岛又笑。
晓人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斜靠在车门上,看着来岛英俊得有些冷淡的左脸。
他很早以前就觉得来岛过于漂亮了,即使从一个同性的角度来看。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水名来岛时的事。
“怎么了?”
来岛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但是显然是注意到晓人一直盯着自己。
“没什么。”
晓人的语气听上去像是任性的孩子。
第一次见到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同父异母哥哥,是在平成十一年61秋天一个阴沉的上午。
那一年晓人只有十三岁。
自从五月份父母在飞机事故中去世,水名晓人的监护权,就落到了他的叔叔水名裕司的手上。
到了七月底,水名集团长达两个月的动荡和混乱,总算是以水名裕司继任社长职位为终结,告以段落。
从哥哥水名浩司手里接过了公司、股权、遗产以及水名晓人的监护权之后,水名裕司卖掉了水名浩司在港区那幢能够看到东京湾的房子,将水名晓人接到了他自己位于新宿的别墅。
那间陌生的房子,让晓人感到一股仿佛要被倒吊起来的恐惧,一直理所当然的温暖的生存状态从根源处被颠覆了。
陌生人的亲切如同要强行扳开他身体的刀,面对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无所适从。
仿佛被抛弃在空旷的野地里,四面八方没有任何遮拦和依凭,一切都暴露得干净彻底,陪伴在身边的只有粗暴的风声。
晓人本能地沉默起来,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不知道如何回话,不知道能不能笑,不知道能不能说“我想吃的其实不是这个”
。
心怀鬼胎的陌生人和亲戚、道貌岸然的老师和同学,所有人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同情的嘴脸,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怕。
只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才能有片刻的放松,而代价则是钻心的孤独。
那个下午,晓人被叔叔水名裕司叫到了楼下的会客室里。
在那个有明亮落地窗户的房间里,叔叔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昂贵西装一脸严肃的人。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看上去大学生模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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