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出长长的林荫道,我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开了。
下午来的时候,我左转右拐,现在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我再次从车里爬出来,想辨别一下方向。
尽管四处一片漆黑,纽格兰奇周围半圆形的石英还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我看见远处有一枚多彩的“胸针”镶嵌在丘状地形上,那是斯莱恩村庄披着圣诞节日的盛装。
一边是步行大街,闪烁着电气化的绚丽;另一边却是坟茔,鬼影绰绰。
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是附近的纽格兰奇修道院却看不见一点影子。
一盏灯照亮了黑暗,但黑暗却抓不住那盏灯。
我坐回车里。
快5点了,但我没有手机给格拉格探长打电话。
如果我选择的路途是正确的话,访问中心应该就在不远处,而且,大致方向我现在也清楚了。
当我开进停车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几辆车了。
我拉下遮阳板,对着亮灯的化妆镜轻饰脂粉,涂了一点睫毛膏和口红。
我去纽格兰奇修道院的时候,决定不使用任何化妆品。
我记得卡皮翁修女的指甲。
当然,保持良好的仪表是她的权利。
而且,这绝不仅仅是时尚的问题。
从车场到访问中心需要穿过一个木质的长廊,沿着石板路一闪一闪的是霜。
博因河在我的右侧正朝着相反的方向流淌。
河上的行人悬索桥连接着一个小型公共汽车站,游客可乘车前往纽格兰奇和道思两座古墓游览并返回。
我的左侧是一个人工瀑布,我路过的时候只是在滴水。
现在是闭馆时间。
我走向前去跟一名职员解释我姓甚名谁,她正在大门里面等着送走一对拖拉的购买纪念品的游客。
她指着台阶下面的餐厅说有人在等我。
我走下拐弯抹角的台阶,看见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读着一份《星期日周报》。
在我朝他走去时,那人从报纸上抬起头来,他留着小胡子,头发剪得短短的,魁梧的身躯似乎要把他那写着“警探”的灰色制服撑破,一切如他昨天所说的那样。
但不知为什么,他没跟我提起自己最显著的特征——他的头发。
根本就没有委婉的说法来形容它:“红色”绝对是用词不当,“胡萝卜红”还有点靠谱,一片胡萝卜从黄色到橙色的色差则更为接近。
他的肤色说明他刚休完一个阳光假期:不是被日光晒成了黑褐色,而是他发炎红肿的前额和爆皮的鼻子。
我伸出手,“我是依兰·波维。
对不起,我来晚了。
”
他的大手一直抓到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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