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时,一切都已结束。
我熄了马达。
村里听不到任何庆祝的声响。
沙滩上,乌鸦和秃鹰在争食死野猪身上的肋骨;旁边不远处,一群苍蝇正大肆围攻芋头皮和水果皮。
篝火坑已经凉了下来,被人踩踏过的沙地上,到处都是半埋半露的装饰用的小珠子和羽毛。
空气中弥漫着筋疲力尽的味道。
湖水比我上次来时要低,而炎热却爬升到了新的高度。
我把船拖进草丛里藏好,扛着马达和一桶备用汽油走上了进村的路。
在前往他们俩住的屋子的路上,我一个人也没碰到。
对这种安静我很熟悉,这是村里方方面面都已消耗殆尽后才有的安静。
我并不觉得错过这场庆典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知道,内尔做的笔记肯定无可挑剔。
可要想得到最重要的信息,还得去采访赞本。
在男人们住的那些房子中间,有一栋的入口处悬着两条人腿,仿佛这位老兄未能坚持到进屋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不禁让我对自己的体能储备有了清醒的认识。
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么健康过了。
想起上次来时我轰然倒地的样子,我不禁笑出了声。
我把马达和汽油在他们房子底下藏好,又折回沙滩去取我带来的大行李箱。
我站在他们的楼梯底下,轻轻唤了一声。
假如他们已经睡着,我不想吵醒他们。
没人答应,我沿楼梯爬了上去。
原来,他们俩都在那间大蚊帐室里,正坐在各自的打字机前。
所有内尔的照片,不管是教科书上的,还是她那两本传记里面的,甚至包括那些在考察时拍摄的,都未能捕捉到她真正的风韵。
因为你根本看不出你刚进门时她身上的那股活力和满腔喜悦。
假如我只能保留一张她的照片,我肯定会拍下那一刻的她,就是她看到我进门的那一刻。
“你来了。”
“这回我只能待三个月。”
我边开玩笑边把手里的大箱子提起来。
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我的箱子显得更大了。
芬已经在往她那边瞅了,她脸上没了刚才那种不设防的表情。
她在我脸上吻了吻,吻得那么简略,我还没有任何感觉便已结束。
然后她退后一步,就在那儿站着。
她身上散发着赫姆斯利花园般的气息,那是刺柏和金链花的清香。
“你看上去真像个有绅士派头的人类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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