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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允许我会客,是在入院后的第三天。
那天,我躺在床上恍惚地回想从前的事。
不过虽说是从前,在我大脑里最旧的回忆,也不过是两个半月前的事情而已。
当我同时失去左眼和记忆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白色房间里醒来。
我混沌了好一阵子,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那几天里我都在想些什么,一定是脑中一片空白吧。
我既没有余力思考,也不知从何思考起。
我只记得,一直有一股非常非常不安的感觉。
病房门打开了。
在这之前,走进病房探视我的不是医生护士,就是警方的人。
不过这次不一样,谢绝会面的禁令已经取消,这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位很面熟的女性。
“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我仍躺在床上说。
妈妈听了马上红了双眼,点点头。
妈妈来看我的前一天,来病床边找我的是警方的人。
他们一行三个人,全都身穿西装。
我请他们坐,他们却坚持站着,在床边低头对着病床上的我谈事情。
我因为伤口在腹部无法坐起身,只能躺着和他们说话。
他们说,希望我答应尽可能不向任何人提起这次的事件。
因为整件事太怪诞了,他们不希望被报纸或电视报导出来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请不要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任何人。
我答应了。
但结果,我还是没说出左眼球的事。
我全身上下接受了许许多多的检查,让我明白到自己在那栋屋子所体验到的事情是多么地不寻常。
为什么我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有办法活动,连医生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跟医生说我并不觉得痛,医生更是大惑不解,只能一再地检查我的身体。
我想,瞳他们应该也接受了和我一样多、甚至是更多的检查吧。
不过,自从在那栋屋子被警方接走之后,我一直没再见到他们。
三名男子事情交代完后,正打算离开病房,我叫住了他们。
“请问,相泽瞳现在在哪里?”
其中一人回答了我的问题。
男子说,瞳现在正在别家医院接受检查,等治疗结束,她就会回父母身边去。
“那潮崎先生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男子说出了潮崎的死讯。
潮崎在检查过程中,像是睡着似的停止了呼吸,据说是因为他身上的木桩刺伤了心脏的关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也无从求证。
“谢谢你们告诉我。”
我向他们道谢。
那名男子转身正要离去,又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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