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舱房内的谈话,也便未尽。
见香瓜触旧伤怀,空如师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不实之法,是从缘生。
真实之法,不从缘起。
无缘则无和合,无和合则无生,无生则无灭……”
香瓜抬起头来,“四师父……你在说什么?俺听不懂……”
空如师太笑了笑,道:“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慢慢领悟出那些禅偈的真谛了。
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与三师哥为何会能成你们大师父的同门吗?那就快快坐好,听你们大师父接着说吧。”
咸观道人又继续说道:“当年我将他二人带回师门后,也曾动过以后收他们为徒的心思,然你们太师父不允,他老人家唯恐我与二师弟在习经上贪多务得,只授我《彻虚》,授二师弟《窥骨》,剩下的《决闻》、《策阵》二卷,则打算留到将来,等他二人长大后再传。
于是乎,他二人便成了我的师弟师妹了。
无声喜欢读书,就以儒生自居;空如从小好研佛法,所以便以释家居士的身份修禅了。”
“阿弥陀佛。”
空如师太道,“掌门师哥对我二人之厚情,恩同再造。”
“不错!”
花无声道,“我们入门不久,师父便过世了。
那些年,都是掌门师哥一面传授本领,一面抚育我们成人。
所以于我二人来说,掌门师哥虽是同门,实则亦师亦父!”
香瓜又问道:“俺冯伯伯没教过你们吗?”
空如师太道:“那时候,二师哥并不在门中。”
“不在门中?”
香瓜奇道,“那冯伯伯他去了哪里?”
咸观道人道:“你们太师父逝世不久,二师弟便离开本门,密护那藏经筒中的‘轩辕天书’了。
有道是‘大隐隐于市’,所以他便直奔了京城。”
冯慎道:“大师父,最后那藏经筒,是如何归回本门的?”
咸观道人独目中精光一现,“是我与你爹爹,潜入天王宫抢回来的。
并且我那只左眼,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丢了的。”
咸观道人面上遍是疤痕,冯慎心知那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凶险,也不敢开口去问,只是静待不言。
咸观道人又怔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太师父生平最大的恨事,便是那‘轩辕天书’为洪仁坤骗去。
本门至宝,不可不取,更何况那还是延悔大师法身之皮。
我与二师弟打定主意,要为你们太师父完成夙愿,因此日夜研武,寒暑不歇。
等到了同治三年,太平天国气运已竭,清军将天京城重重围困。
我与二师弟觉得机会来了,便禀明了你们太师父,趁乱去那天王宫中寻找藏经筒。
其时,两军你攻我守,正是激烈交锋,天京城外,炮火不断、流矢不绝。
我二人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到得城下。
那会儿守城的太平军已经杀红了眼,只要见到没留长发的,便会直接冲砍过来。
我二人只为寻经,不欲牵连在两方的争战之中。
二师弟脑后结有辫子,而我因修道,蓄有长发。
于是,我让二师弟留在城外接应,自己散开发髻,换上太平军的打扮后,秘密潜入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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