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卿下午找了小白从马厩领了马匹之后,便在寝舍内打坐,养精蓄锐——这次行动令他有些忐忑。
天色渐晚,众人陆续走进卫所东院的膳堂吃饭。
谭少卿一踏进膳堂的大门,便看见前面坐在人群中正在吃饭的乔七,心里一惊:“这厮不是被关在兵器库里了吗?”
谭少卿皱了皱眉。
他取了饭菜坐下来,拿起馒头正要往嘴里塞,发现左前方有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像一支冷箭扎在骨头里,谭少卿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他喝了口汤,硬把嘴里那块馒头咽了下去,端着自己的碗,起身走到前面的位子,对着苏樱坐了下来,说:“苏——苏千户,怎么这样看着我?我都不敢吃饭了。”
苏樱端起面前的汤碗啜了一口,轻声说:“不敢吃饭?那如何敢把人关进兵器库?”
苏樱这般冷淡的语气令谭少卿一时语塞,悻悻地瘪起嘴,脸颊挤出两个酒窝。
“你可知兵器库乃卫所重地?”
苏樱问。
谭少卿点点头。
“还好我今天取箭,正巧遇见被关的乔七,才将他放出来,若是被旁人知道告知了统领,还不知会怎样责罚你们!
兵器库是你闹着玩的地方吗!”
苏樱微拧眉头责怪谭少卿。
“是他尾随我的。”
谭少卿仍想争辩。
“若不是你故意引他,他如何能进去?若不是你锁住大门,他如何会被关在里面?”
苏樱觉出自己神情已不妥,再讲下去恐怕会引起注意,收起怒气劝诫道,“心胸开阔些,心思不必放在这等闲事上!”
谭少卿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那乔七……”
“放心吧,他自己也不想叫旁人知道这丢人的事,何况私闯兵器库是大罪。”
苏樱把饭碗放下,叮嘱谭少卿,“今晚第一次单独行事,凡事要小心。”
说完,起身离开。
谭少卿离开膳堂时瞥见乔七低着头在吃饭,脸色发青。
晚饭后谭少卿照常去训练室里练习拳法,两个时辰后回到寝宅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闭着眼,思索今晚的任务的细节。
谭少卿细思,统领为何会让他来接手这次任务,却也理不清头绪,只好等到了驿站再一探究竟。
再想到今天与陈六一会面,此人虽言谈和蔼却必定非同小可……
身边同舍的其他人都已打起了鼾,外面一片寂静,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
谭少卿耳朵微微抽动,“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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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将衣服穿好,被褥打理整齐之后,谭少卿从床下轻轻地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包袱和粗布包裹的兵器背在身后,提着气息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侧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青石板被银色的月光映亮,谭少卿借着月色,快步走到后院门房,抬起手轻微地叩了两下门,里面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小白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头发有些乱。
他抬头看了谭少卿一眼,抓抓头发,一挥手向后门走去。
谭少卿没说话,跟着他出了后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马厩。
到了马厩,小白从门口的小厩里牵出早已备好的马匹,把缰绳递给谭少卿,说:“给。”
“多谢。”
谭少卿拂了拂马儿的脖子,跃上马背,一抖手中的缰绳,两腿用力一夹,马儿便奔了起来。
到京城南门,守卫一见谭少卿手中的锦衣卫令牌,便开了城门。
谭少卿一路马不停蹄直奔涿州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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